陈知县移动脚步,慢慢走到李佑右边,抬手拜道:“虚江知县陈英祯恭喜李大人高升。”
李佑知道,陈知县这是平级相见地对拜之礼,连忙还礼道:“不敢当。”
他心里不禁微微几分感慨,如今也能与当初那个高不可攀县尊大老爷平起平坐。虽然陈知县潜力和他比起来是天上地下差距,将来几乎注定要比他前程大,但至少在这刻,自己与他平级,值得骄傲和回念。还有,十八岁七品官,国朝也没几个罢?
但李佑骄傲仅仅维持片刻便被粉碎。
洪巡捕见李佑扑通声跪在地上,嘴里高喊:“大喜!大喜!李大人高升!”
李佑闻言心内激荡不停,追问道:“什情形?”
“朝廷敕命上午到府衙,大人就地提拔,接任七品推官!小快马加鞭来虚江报喜!”
七!品!推!官!
李佑只觉股热血上头,兴奋得不能自已,双手握拳,仰天大笑,声震于外。
此时县衙没甚公事,陈知县和黄师爷在房中下棋。
李佑凑上去,不过看不懂,只好当观棋不语君子。忍到盘终局,两人拣点棋子时,李佑开口道:“县尊为政似乎忘件事情,虚河水利功在百年,却没有立起功德碑供后人瞻仰铭记,县尊美名如何流传后世?”
陈知县道:“为官任,造福方,吾岂为……”
看李佑两眼望天神态,陈大老爷忽然有点说不下去感觉。
黄师爷笑道:“该立该立,虽然如今刚开工不过二三月,但也只有县尊办得成此事,应当铭石记之!”
黄师爷艳羡地看着李佑,又偏头问洪巡捕道:“可还有别任命?例如知府?”
“此外尚未有。”因为飞驰百里来报信而形状狼狈洪巡捕答道。推官是干啥?那就是管刑名,是他这巡捕直接上司,他当然要卖力表现,别说百里,就是三百里也得玩命来报喜。
“你真走运。”黄师爷对李佑说:“以在下看来,大概是三四品高官让朝中诸公斟酌不定,难以出台,倒是你这种底下位置能早早定局。”
陈知县重重咳嗽声,沉声道:“李大人你失态!”
李佑好不容易克制住狂喜,用已经变形嗓音对还在地上跪着洪巡捕道:“起来罢!”
李佑也道:“是极!县尊不知什时候就离任高升,后面这任怕是没有兴趣给前任立碑,说不定要贪功为己有,县尊筹划岂不都给他人作嫁衣裳?”
被李佑这样说,陈知县便道:“此事可尽早办理。本县捐银大户都要刻名于上,你二人也该列名于吾后。”
李佑喜道:“多谢县尊。”心里却暗道,看来陈知县果然快走人,不然他何至于心急。
三人正说话时,忽然有门子来报:“有府衙人到此,说是有急事寻李大人。”
来者居然是洪巡捕,只见他气喘吁吁巾帽不整衣衫凌乱,让李佑很奇怪,跑腿报信事情怎也轮不到他这衙役首领来作罢?问道:“你来做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