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人便齐等候着,直到过午时,依旧天上无云,骄阳似火,滴雨不下。众人皆汗流浃背,拿眼去看陈知县,难道大老爷年轻气盛得真要去玩火自焚?
也是陈知县平时做官崇尚威严做派,和官衙里吏员并不亲近,众人对他也称不上熟悉,此时也都猜不准大老爷心思。
陈知县站于火边叹道:“罢罢,必是吾心不诚,不能感彻天地。为民祈雨,吾何惜此身!”言毕迈步慢慢向火堆里去,官袍宽大,袖子已经开始燃着。
却听有人大喝声:“属下无礼!”便见那李典史横空杀出,本欲拦腰抱住,但忽然觉得抱男人太恶心,登时改抱为抓,奋力拉住陈知县腰间玉带,扯着嗓门喊道:“大老爷社稷股肱!怎可如此自轻性命!”边说边扑打掉陈知县身上火势。
都到这个时候,近处县衙干官吏谁还能不明白?纷纷跪地道:“是等署吏施政不明,触怒天意,大老爷何必自责!”
此法大善!县尊不妨试。”
李佑便小声和陈知县说几句。之后,李佑又指使杂役道:“你敲锣沿街去喊,叫县内百姓去看大老爷祭天。”
此后县衙众官吏全体步行出城到祭台,那县学师生和若干士绅已经在等。陈知县看众人两眼就上祭坛去祈雨,只有李佑陪同侍候,在边打打下手。
什焚香、奉献、祷告、烧纸、跪拜之类流程不赘述,祭台下也渐渐集中群百姓。
程序暂时完毕,陈知县便走下祭台,当众人面吩咐李佑:“你去办些柴草,积于台上点火,务必使火势长明,至午时不得熄。”
陈知县大怒道:“你等要吾违誓耶!人无信何以立于天地间!有誓不应,上天安能赐下甘霖乎?吾奉皇恩守护方,该担其责!休得多言!”
此时,百姓中有人分群而出,直奔台上,跪于陈知县脚下抱腿泣道:“小民虽然性命卑贱,斗胆请代大老爷赴火祭天!”
有那河工所书吏叫王忠看便心道,原来是李典史手底下白役张三,不知道修什福气,能来抱知县大腿。
又有百姓奔于台上,跪地大哭:“青天大老爷到任以来万家生佛,安能弃县万民而去!小民亦愿以身相替!”
小吏王忠看继续心道,原来是李典史手下另名白役李四,不知道修什福气……啊哈!还愣这做
“大老爷这是何故?”李典史死命睁大眼惊讶问道:“还请明示。”
陈知县环顾四周人群,沉痛道:“治下久旱无雨,乃是本官德行有亏,罪在身却连累黎民百姓,吾不忍也。在此立誓,若午时无雨吾当蹈火自焚,明心意于上天,求甘霖以救苍生!”
“大老爷万万不可!”李典史脸面极度扭曲地大叫。
陈知县斥责道:“还不快去!你敢抗命耶?”
李典史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步三回头无奈而去。不过仅仅片刻,他就带着几个杂役背大捆柴火,堆在祭台上点着。两个杂役不时看顾,添加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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