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佐面带忧虑地说:“似乎是小二被某家小娘子抛弃,可怜巴巴,还念念不忘。”说完拿着纸张出门找人抄写去,这是李父早就吩咐过。
忒没出息!且看为父给你办桩好姻缘,李父对着醉不省人事李佑摇摇头,指挥小厮把李佑拖回屋去。
又过不到个时辰,李佐抱着卷纸回来对父亲道:“小二这词写好像水平不行啊,族学里老先生看这词竟然哭,边哭边抄,抄完也不愿要笔费,想必很差罢。”
李父坐在堂上,静静地也不知道在想什。
及至天明,虚江县捕快兼李家第才子李佑宿醉而醒,略觉头昏眼花。起来喝几口茶水,在树荫环绕院里踢打踢打腿脚,此时清风拂面,身子飘飘欲仙。感到舒适些,慢慢回想起那昨夜星辰昨夜风,不回想还好,回想顿时后悔得要以头撞墙。
至黄昏摆饭,家人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李佑将近日衙门里事情与父亲讲讲,当然没有讲那细,拉皮条、逛窑子(虽然只是送银子去)这种事怎好在家人面前说得出口。
李父点头道:“县官你是巴结不上,小二你能与师爷结好也是极佳。”
李母和四岁小侄儿都困顿,由嫂子送回屋去歇息。这时,李父给大儿子李佐几个眼色。
得到授意哥哥李佐又拉着李佑喝酒,但李佐为人憨厚又不会说什巧话,只好频频碰杯灌酒。李佑中午已经喝得半醉,晚上才与哥哥喝几杯又醉醺醺地不辨东南西北。
这时候,李父忽然制止李佐,笑眯眯地对李佑说:“小二啊,你可是真能写诗词?”俗话道,酒后有真言,李父坚信这点。
苍天!大地!此首《木兰花令》,是词中绝品,装逼利器,怎可轻示于人!李佑本意是要在重大场合隆重推出,以达到鸣惊人、万众仰视、鲜花簇簇、美女投怀效果。
昨天那什场合?昏黑小蜡烛下,全家三个成年文盲个成年半文盲个四岁小儿……抄词都抄成人生弱智如初
已然喝多李佑被激得拍着桌子叫:“人家都不信,连父亲也不相信!儿子现在就给你来首。”
全家除李佑,唯会写字就是李佐,他赶紧变戏法般摸出套笔墨纸砚候着,显然是事先备好。
晕头晕脑李佑脑子里冒出纳兰词里最出名首,也没多想张口就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李佐写字写得很吃力,歪歪扭扭写完给李佑看看,醉眼里见“人生弱智如初见……”等,堆白字。李佑狂笑,涂涂抹抹地修改遍,把纸还给脸色燥红哥哥,又大笑三声,便头倒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儿杯酒立成新词,真名士也,奈何生于衙役家,不然又是个李太白……李父颇觉意外地感慨道,又问李佐:“写这是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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