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沙哑地唱着,手指边轻叩着节奏。
有件事,他从未跟任何人讲过。早在他还在真定当教头时,曾在个叫春更楼地方,听个姑娘唱曲《战城南》,即便到今日,他依然认定这是他生中听到最美歌声。
还有件事,就在他遇到盔甲之前个晚上,有人往他房间里放封信,信中只有句话——“你要永远记住,春更楼上唱歌给你听得人,叫朱七夕。”
朱七夕……他怎会忘记这个
如今,它孤单单地立在密室角,铁马金戈,已是过往旧梦。7
白发苍苍他,抚摸着依旧光亮它,感慨道:“至今也不知你是何来历,实为遗憾。外间之人都称你为‘无伤甲’,可知道,这定不是你名字。”
“就是你,你就是。”它沉沉地开口,看着眼前这个虚弱老人,莫名感伤起来,好像个极重要人,就要永远离开。而这种感觉,许多许多年前似乎也有过次。可是,它记不起,永远也记不起。
赵云笑起来,拍着它肩道:“说得好!这些年,们并肩作战,有你庇佑,方能次次化险为夷。”说着,他咳嗽几声,挨着它坐下来,“不过老伙计啊,以后就得个人走。”
“嗯。”它点点头,“人,终有死。”
。
事实上,这个打辈子仗、生都没有脱下战甲男人,在病逝那晚,曾经回光返照地下病床,独自人去他存放兵器密室。
在那里,不止有陪伴他生涯角枪,还有那副银白如雪、与他出生入死,并且……会说人话盔甲。
他依稀记得,这副盔甲,是在他决定离开并非明主公孙瓒时,自己跑到他面前,如个活生生人般。
那个夜晚,在那空旷林地里,它竟单膝跪下,字句说:“愿以粉身碎骨,佑你世无伤!”
他看看它,又看看立在另方依然寒光犀利长枪,说:“若你要离开,将涯角枪带走吧。它也是老伙计,不想它落在别人手里。”
“好。”它又点头。
他舒口气,靠在它腿上,露出孩童似微笑:“给你唱歌歌儿吧。咱们这辈子,都太严肃。”
“唱吧。”它也坐下来,支撑着这个老迈身-躯。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初时,他还是吓大跳。凭空跳出个活盔甲,谁不心惊?
他定下神,问它到底是何来历,它却说,它没有过去,从今之后,它便是他赵云如影随形保护神。
听它字字铿锵恳切,赵云莫名觉得,这盔甲像是自己认识某个人,可到底是谁,却怎也想不出来。
胆大如他,终是接纳这个从天而降“保护神”,他带它回营帐,并约定,在第三人面前,它都要以副真正盔甲姿态出现,绝不能让人知道真相。
它极守信,数十载时光,心中只有他赵云人,拼尽全力,护他千军万马中不受半点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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