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松口气,定睛看,刚放下心又提起来——那看起来很美很美“弯月”,却是把冷光闪烁,锋利无比镰刀。
“别过来!”
幽暗卧室里,满脸冷汗李白猛地睁开眼睛。
天花板,吊灯,空气里还残留着洗发水淡淡香味,这是姐姐专门给他收拾出来临时卧室。切都很正常,刚刚不过十个怪梦。
李白长长地吐出口气,翻个身,但旋即又将那口气生生地吸回去——床边,那高而瘦男人,焊在地里似站着,连身上白色衣衫都纹丝不动,窗外幽光斜进来,在男人脸上以及他露出每寸肌肤上打出层又冷又润、细腻却毫无生命力光。如果他就这静默着,会被所有人认为是座雕塑,座以羊脂白玉精雕细琢出来人像。除那双眼睛是黑,在他身上找不出其他颜色,也正因为如此,那双眼睛才显得尤为孤绝,甚至骇人。可是,如果再多看眼,那双黑眼睛里又有层隐晦彩虹般颜色。而那把握在他手中弯月镰
李白又梦见那个房间,朱红柱子,檀木家具,雕梁画栋装饰,切都很陈旧,熟悉窗外,月色如水,照地红墙黄瓦,宫殿绵延。
他下意识地朝窗户前走去,想将外头景色看得更清楚些。
突然,张五官扭曲怪脸从窗下钻出来,猛地贴到他面前,问:“你不幸福,对不对?”
他满心惶恐,张口结舌,想退又不能退。
“回答!”怪脸不依不饶。
觉不太样呢?他明明记得姐夫是个很爱笑很温和、对姐姐也十分体贴男人呢。
“发什愣呢?”李绯戳戳他脑袋,“你姐夫工作忙,难免心情不好呢。”
李白小心地问:“你们俩没什事儿吧?”
“没事儿阿!”李绯声音提高些,生怕弟弟布相信似,“俩挺好,计划下个月结婚呢。”
“那就好。”李白握住姐姐手,认真地说,“你是唯姐姐,定要幸福!”
“……不知道。”他扭过头,不敢看。
“你直是这想吧,你只是个令人厌恶丧门星。”怪脸嘿嘿地笑。
“你走开!不认识你!”李白拼命地往后退。
“你该怎办呢?可怜家伙。”怪脸越发咄咄逼人地靠过来。
“唰”!雪样白光从头上劈下来,在空气中划出道完美弧线。四分五裂怪脸背后,个瘦瘦长长影子,裹在云朵般白色衣裳里,把闪亮如弯月物体,很美很美地握在那影子手中。
“会。”李绯笑容在淡黄灯下显得特别安静从容,而正是这份平静,让李白心里不平静,因为他无法从这样笑容里找到丝毫与“幸福”有关东西。
他又下意识地看着墙上合影,纵然只是张照片,可里头两个人,那份明明白白甜蜜都快溢出相框来。
哪里不对呢?
窗外雪花越来越大,要把整个世界都埋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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