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众成寇,杀人越货。”她将洗净衣裳提起,“葫芦山上尸横遍野,他个活口不留。官府惧他兵强马壮,不敢过问。”
“多少个”他又问。
“天下罪人甚多,何以计数。”她绞起衣裳用力拧,道淡淡金光从她冻得通红手上闪过枚半翠半金指环,套在她左手食指上。这指环世间少见,金色半并非金子,而是块无色无瑕晶体中并缠着许多金色丝,耀眼得像是从太阳里取出来似。至于那翠色另半,边缘龟裂,细看之下,却是包裹在那金丝指环之外,脱-半,还剩半。
&&她与他讲过,这指环,长在身-子上,拿不下来
&&他叹口气,将她手轻轻抓过来,捧在怀-里。这哪里还是个年轻姑娘手呀,
king眼中,闪过簇火花。
“判官与,都来自同个国度。”
4
这是今年冬天第二场雪,深夜里雪花落在永不结冰河水上,悠悠流向远方。
半个时辰前,她自河畔边那条杂草丛生小道而来。此刻,她沉默地蹲在河前,污迹斑斑绣鞋有半都浸在水里。她脱下染血外衣,在寒澈骨髓河水里慢慢揉-搓,深蓝眸子像被冻住似,定定地看着前方。
看小男神给你请书,升学,工作,与相爱人结婚生子。这才是你生活。”
手枪在king掌中娴熟地转圈插进枪套里
见她不说话,九厥蹲到她面前:“不妨相信次”
她笑笑,-撩--撩-头发:“能活到现在,恰恰是因为不给予这个世界任何信任。尤其是,陌生人。”
九厥愣愣,屋内片沉寂。
座老得不能再老石桥,横在身侧,灰白桥栏上覆白白层雪,把夜色弄亮稍许。他赤着脚,懒懒地靠在桥栏上,懒懒地俯瞰着桥下她,缎样光滑长头发与宽大灰袍子绕在起,在雪风里摇摇晃晃。
在这里生活成百上千年,他最不喜欢冬天,尤其下雪,更是把全世界颜色都抹掉。他本就是个没什颜色妖怪,全身上下除黑就是灰,连眸子都是灰,所以,缺什就爱什。他喜欢五颜六色春夏秋,喜欢来河边洗衣裳花衣姑娘们,喜欢树上生出鲜灵灵果子。但有种玩意儿他不太中意血,比如此刻从她衣裳里沁出来,自水流里漂走丝丝血红。
“这回是谁”他从桥上走下来,坐到她身边。
“金大牛。”她平静地说。
“罪名呢”
半晌,他才抱头大喊,“老桥啊老桥,看你给找个多高难差事”
king看也不看他,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喝。
九厥转过身,突然说:“你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不信任这个世界。而是在你命在旦夕那刻,恰恰是个陌生人,将你自死神手里拉回来。”
闻言,她神色骤变。
九厥又坐直身-子,清清嗓子:“你知道判官真名叫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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