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伦敦各家著名报刊和杂志上,冠以各种溢美之词。
而那些真正并入膏盲、奄奄息村民,他只是看看,象征性地开些药丸,便罢。
查尔斯说,只要在这里待上三个月,就足够。他心情直很好,哪怕村里不断有人死去。
“你药很见效。”安妮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收起来,“那些孩子情况已经减轻很多。”
“洛丽娅呢?”他擦擦脸上汗水,“这个地方并不适合那小孩子。”
第五篇坐在简易帐-篷外石头上,拿出袋红红绿绿药丸递给安妮,“这些,给村子里孩子,可以止住腹泻。”
“很高兴你还是来。”安妮欣喜地接过药丸。在这个叫卡拉巴拉村地方待近个月,她白皙脸孔被太阳晒得发红,身上到处是蚊子叮过痕迹,但是,每当她来到约定地方,看到第五篇,就会笑得特别灿烂。
“这句话你说很多次。”第五篇低头整理药箱。
安妮离开英国第三天,他便向李太太辞行,按照安妮留给他书信上地图,往印度去。这个决定十分突然,他自己也无从解释。
漫长舟车颠簸之后,他在离她不太远地方,片——湿——热丛林里驻扎下来,往前走里路,再过条河,就是卡拉巴拉村,查尔斯临时医疗站就在那个村里。
老师送吗?”她收回目光,落到他手腕上,越是幽暗光线,那串石头光芒越明显。
“不是。”他摇头。
“是个姑娘送吧。”她突然笑。
他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第五篇,”她突然喊出他全名,“你会来印度吗?”
“她在离这里五十公里镇上,有专人照顾。前天才去看过,她很健康。”她叹口气,“起码比这里孩子,幸福许多。”
“以为你会天天陪着洛丽
他避开查尔斯,找到正在为村里孩子注射疫苗她。
“就在你附近,需要帮忙话,就开口。”他就对她说这句话,留下张绘着他住地位置地图,便匆匆离开。
她甚至都没机会为她惊喜说上句话。
卡拉巴拉村大约是这代最贫瘠地方,几百号人苦难生活,无法言表。查尔斯带着他“医疗救援队”,还有堆药品与食物,以神般姿态出现。
可是,他干最多事,还是拍照。挑选出村里看起来最健康年轻人与孩子,在他临时诊所前摆出各种欢乐姿势拍照;让干瘦老人们抱着他带去食物,站在排写着写着他名字食物包装箱前拍照;他自己抱着村里最孱弱婴儿,做出无比怜爱模样,拍照;他手下为村民做手术时,拍照。
他背对着她,怔忪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两人再无对话。窗外,隐隐飘来唱诗班声音,空灵悠远。
8
啪!这已经是今天拍死第七只蚊子。
印度天气,真是蚊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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