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重重哼声,拂袖走回讲席,继续授课。
午膳时间,饭堂里甚是热闹,梁山伯却不跟任何个同学共坐,从来都是端着碗碟,坐在饭堂后石阶上,边吃饭边看书,
“祝同学!”
老师略带气恼喊声,把神游太虚她惊醒过来,慌忙站起来:“是!”
“请把刚才念过句子再念次!”老师摸着胡子,“如有半字错误,必有重罚!”
“哦。”祝英台转转眼珠,模仿着他腔调,字句念道:“祝……同……学。”
“你念你名字作甚?”
双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瞟祝英台眼。
这女-人,原来老早便识破她是女儿身。
祝英台红脸,手足无措。
“不必如此尴尬,书院跟别家不同,不拘小节。只要你莫给添麻烦,切好说。”饵夫人继续看书,“还有,正缺个打理杂事丫环,你若无异议,便把这工作也担起来吧。”
“好。”她点头,“英台明白。谢饵夫人收留。”
“老师刚刚念不就是名字。”她认真答道。
全班哄堂大笑。
老师气得胡子打颤,怒道:“朽木!朽木也!”
她吐吐舌-头,目光无意落在前头,梁山伯不知几时在簿子上写几句话,移到她能看到地方。
“啊,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这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她赶在老师戒尺落在她头上之前,赶紧摇头晃脑地念出这几句,赔笑道,“老师,学生会错意,原来您不是要重复刚才句子,是刚才再刚才句子呀!”
“别叫夫人,跟千岁他们样,叫铒三娘呗。”她嫩如春葱手指慢吞吞地从字里行间滑过,又把书拿远点,边看边摇头,“唉,老就是老,字都看不太清楚。”
她老?她看起来绝不到三十!眉目婉丽,黑发如瀑,简单件素色罗裙,却被她穿得千娇百媚,风韵-撩-人。非要挑点毛病话,只能说她那双眼睛,未免太精明,太世故,甚至透着丝百岁老人才有沧桑。
不过,当她矢,所谓丫环工作就是每晚给这个女-人倒洗脚水之后,她对铒三娘所有疑惑跟畏惧都没有,只剩不敢言说小小憋屈,但,感激之情仍有。个被强推出家门女-子,无权无势无钱,有人肯收容,又不过分刁难,还有什可抱怨。
这些天,只有碗千岁会每天来找她瞎聊天,帮她做些杂活,打打老鼠蟑螂,而梁山伯就连影子也看不见,除上课时能见他,下课他便从所有人眼里消失。碗千岁说,这家伙是个死心眼儿书呆子,平日里最爱待地方就是书院里万卷库,那里是书院藏书地方,又干又冷灰尘又多,平日里根本没人去,可他偏偏最爱那里,常常看书看得连睡觉都忘。
越是看不到他,祝英台目光越是习惯于寻找他,看他时间越多,她心中疑问越清晰。可是,她心事,她不敢讲。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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