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要用胶水把你粘上,你才会好好睡觉不踢被子。”梁宇栋嗔怪着瞪她眼。
阿辽揉着眼睛坐起来,说:“没有踢被子啊!”
“那被子怎跑身上来。”
“半夜听到你在咳嗽呢,所以给你盖被子呀。”阿辽老实地回答,“不是踢。”
他略怔,问:“把被子给,你自己不冷?”
合上册子,看着身边这个小人儿,他木然脸孔在摇曳灯光下,笼上深邃沉郁。
阵强风灌入,吹灭油灯。
梁宇栋忍不住打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苦笑。原来自己已经虚弱到这个程度,飞天遁地,指木成宅,已是当年旧事,如今,竟连场小小严寒都无法抵御。
纵是已修成人形银杏树妖又如何,有千年道行又如何,大劫将近时,也不过具苟延残喘皮囊罢。
看院子狗狗啊,雪样白毛,个儿可大,可总不长肉,瘦瘦。”
“哦,这样啊。”
梁宇栋把她身-子放正,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睡吧。今晚不会冷。”
“嗯!”红苹果样小脸,哧溜下缩进被窝,只露出双流动甜甜笑意眼睛,“今天,好高兴。”说着,她又冒出半个脑袋,认真问:“以后还能看到爸爸妈妈?”
“他们会过得很好。”他摸摸她头,“遇到你这样女儿,是他们几世修来福气。”
“冷,但是不咳嗽呀。”阿辽嘟起嘴道,“以前小嘟也咳嗽,还发抖,只要拿稻草厚厚铺在它身上,再抱着它,它很快就好哦!”
“又不是小嘟。”他刮下她鼻子。
(6)
“可你在身边啊。”阿辽歪着头
逃得过,便是长生,逃不过,就是末路。
这就是妖怪命定轨迹。
黑暗里,他身边传来呼吸声均匀而安谧,阿辽笑脸跟欢呼,在他心中时而明朗,时而模糊……
晨曦初露时,梁宇栋在身暖和中睁开眼。身上不知何时盖上被子,虽然有股怪味,但它实实在在替他挡去寒意。阿辽身上只勉强盖着被子角,在他身旁蜷成团,只小手搭在他胳膊上,依然睡得呼噜呼噜,口水直流。
梁宇栋正摇头把被子给她盖好时,阿辽动动,醒。
“哈,真好!”她心满意足地缩进被子,安心睡去,“你也早点睡哦,师父。”
说着,她又把脑袋钻出来,朝梁宇栋甜甜笑:“师父,你真好!”
“嗯。”梁宇栋不自然地笑笑。
来时路上,他做两件事。是在路过片辽阔田野时候,随口给她个名字,二是明确两人今后关系。他不喜欢叫她丫头,更不喜欢她管自己叫爸爸。
深夜,刀样山风从破损窗户里呜呜灌入,大山里冬天,——湿——冷能钻进骨髓。梁宇栋坐在床-上,借着油灯微光看书,泛黄册子,比那布满尘土灯盏还要旧。阿辽紧挨在他身边,睡得像小猪样熟,手指憨憨地放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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