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方应物就无心关注早朝。等到散朝,方应物没去文华殿当值,直接去找老泰山。昨天汪芷将万安所著小黄文奏疏送到刘棉花那里,他得尽快讨要回来。
内阁重地,外人不得擅入,即便方应物贵为天子近侍,没圣旨也不能进去。故而只能托人将老泰山喊出来,然后翁婿二人来到左顺门门廊下说话。
刘棉花仿佛知道方应物想要问什,先开口道:“听说你在天子面前立下军令状?”方应物点头道:“确有此事,连也没想到天子竟然授权与,所以烦请老泰山将这些密疏交与。”
“你打算怎使用这些密疏?还是想公开出去?”刘棉花又问道。捏住别人把柄,并不意味着就成事。更重要是怎使用把柄,使用不当导致功败垂成例子比比皆是。
方应物很有把握地说:“当然还是要公开,私底下偷偷要挟没有用,交换不来,谁也不可能为此放弃首
李裕李天官跪在丹墀上,缓缓地摘下自己官帽,他也知道自己犯忌讳。天子登基没多久,正是树立威信时候,今天朝会上扫除*邪就是个具有重大象征意义举动。而号称外朝之首吏部天官出来唱对台戏,影响是很恶劣。
上上下下片沉默死寂,李孜省被捉拿下狱,有李天官为义气出来求情,但又能有谁出来替李天官求情?
汪芷对讲义气李天官倒是挺有好感,忍不住又对方应物道:“你与他素来交往不错,此刻不能帮帮他?”
方应物无奈道:“他自己内心就已经决意求去,不想在朝廷混,别人怎帮?再说这是路线问题,不要瞎掺和,在旁边看着就是。”
汪芷对方应物观察得很仔细,“那你皱什眉头?”
有种被近距离监视感觉方应物翻翻白眼,答道:“想是今后谁来接替吏部尚书,这才是应该花心思地方,此地九成九人都在想这个。”
方应物这倒是没说假话,此时他想到便宜外祖父王恕。以王恕那天下闻名刚正声望、历任卓越政绩、以及两任南京尚书、任苏松巡抚资历,回朝之后纵然因为出身不能入阁,但官位也必须是实职尚书级别。
六部中,刑部、工部这样地位较低部门不用考虑,王恕不可能如此低就,而礼部又对出身有特殊要求,般都要由翰苑出身词臣担任。所以王恕所能出任官职,只有吏部、户部、兵部三个尚书之。眼下李裕罢官走人,那吏部尚书位置便正好空缺出来。
然后方应物就想到重点所在,当今天子对碌碌无为昏庸无能“纸糊阁老泥塑尚书”是极其不待见,这便意味着将要大换血以及很多新坑可以占。
当然前提是尽快将尸位素餐老人们清除掉,不然怎朝堂换血?而他方应物做要做,就是赶紧把自己军令状落实,早早把首辅万安驱逐掉。这正是天子对自己殷切期待,不但要办得好,更要办得快,第次印象分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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