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挥
挥手，叫牛头马面将蔡三郎押下去，因为牵扯出万牛儿之后，继续审问蔡三郎意义不大。现在所面临
已经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方向问题，是向前
步，还是后退步问题。
方应物进屋，喝两口茶润润嗓子，然后重新将脑子整理遍，仔细梳理其中脉络。而汪芷听说事情已经牵扯到万家，便不敢大意，也匆匆赶来。
当着方应物面，破口骂道：“万安这个无良负恩老贼子，竟敢故意把万家人拖下水！这样人命官司，岂是好结！”
方应物叹道：“万安已经丧心病狂到不惜代价，还有什
不敢做？”汪芷仍然愤怒地说：“他为何要如此？”
还能什原因？心胸狭窄要报复自己呗……方应物没有说什。他相信汪芷自己也能想到，问出口也只是下意识地反问而已。
这万牛儿乃是已故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养子，四岁时候就封锦衣卫世职。但此人身上完美继承万家鄙俗之气，平日里喜好厮混于市井间，是京师地面流氓恶徒头目，端是嚣张跋扈。
当初方应物当宛平知县时候，就对万牛儿事迹有所耳闻，不过万牛儿更喜欢在红尘繁华东城地界活动，所以方应物没有与万牛儿打过交道。
万牛儿这样人，靠着成化朝最硬万贵妃背景，即便恶行累累，也没有人收拾他，地方官府谁敢惹祸上身？再说万牛儿平常厮混在底层，对朝廷大事没什兴趣，与庙堂基本是绝缘，诸公自然也不会自降身段与他般见识。
方应物却没想到，追查主使，查来查去却查出个万牛儿！这意味着什？打狗要看主人，万贵妃是极护短不讲理人，触犯到万牛儿，肯定就要牵扯出万贵妃。
虽然如今已经是成化末年，万贵妃早就年老色衰，但她仍然是本朝最硬人，这是源自天子心理毛病问题，和年纪容貌无关。就连圣母皇太后也对万贵妃无可奈何，东宫太子在万贵妃面前也只能靠着虚无缥缈天意勉强自保。
“那又为何要采取这般手段？”汪芷再次问道。
方应物用脚趾头都
至于其他直接触犯万贵妃人，全都没有好下场，无例外。方应物不认为自己正面冲撞万贵妃后，还能安全自保。
晚风徐徐吹来，有点凉意。此时此刻方应物回想起来，仿佛自己每步都在万安掌握中，是步步地沿着万安所勾勒出路线走下来！
万安制造左常顺之死，直接打自己脸，成功撩拨起自己复仇心！此后自己寻求东厂协助，只怕也在万安预料之中，并有针对性地故意抛出蔡三郎入彀！
然后万安又制造灭门惨案牵扯到自己，给自己施加巨大压力，逼得自己不得不去在蔡三郎身上寻求突破！最后，成功地让自己亲手把万牛儿引出来！
大概万首辅导演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此后就是自己怎倒霉问题！常有用踢到铁板来形容倒霉，这万牛儿就是无可置疑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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