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年英宗天子之后,朝会早已经变得空洞化形式化,今天更是只为区区个方应物扯半天皮……这时候时间差不多,也就无事退朝。
内阁、詹事春坊、六科*员都在宫内办公,各自进左顺门、右顺门。而大部分*员都要按来路返回,先从承天门出宫,然后各自向东西穿过长安左右门,去官署办公。
皇城长安左门外设有登闻鼓,太祖高皇帝有令,天下万民若有冤不伸,皆可赴登闻鼓鸣冤。并由锦衣卫官军在此当值,有击鼓者立刻护送到都察院,然后都察院受理案件。
就在此时此刻,突然从登闻鼓方向传来急促鼓声。这很明显是有人在击鼓。不过大多数人没有太过于在意,也就是顺路经过*员才看几眼。
但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呼声:“方应物!”这三个字像
这时候首辅万安反应过来,终于把握到徐溥等人心思。虽然表面看起来,徐溥等人与他万安想到起,都要整治方应物,但其中具体思路却是天差地别。
他万安着眼于报复,要从肉体和精神上羞辱方应物,是对方应物来硬;而另边则着眼于政治,想要终结方应物政治生命,剥夺方应物参与政治权利,清除方应物政治影响力,看重是打击方应物软实力。
不过这两者之间并不是不可调和……老首辅意味深长地扫眼徐学士,便再奏道:“无论如何,法令不可偏废。先让顺天府问过话,将事实和罪行明确,而后再论其他。”
徐溥与刘健对视眼,便没有再多说什,眼下不是与万安顶着干时候,能达到目就是最好结果,过程可以妥协。
但此时终于有人对万安、徐溥等人“卑鄙”行径看不惯,比较敢言不讳翰林院编修杨廷和站出来质疑道:“顺天府受理多是民间纠纷,方应物无论如何也不能等同于百姓罢?”
万安还没有退回班位,顺便回头驳道:“方应物已被罢免官职剥夺功名,其父亲虽然是官身,但朝廷又未明确恩荫,何况他也自愿当差服役,故而方应物如何不是百姓?”
杨廷和急智也不差,当即也反驳道:“方应物因为殴打*员,才被捉拿,即便将方应物视为百姓,但另方却是*员。涉及到*员,难道顺天府有资格处置?”
万安略语塞,真真是百密疏,在这个不起眼地方却出问题。挑衅方应物被打人是街道厅司务余三思,从九品杂职,小得不能再小芝麻官,通常不被朝臣当作同类人。可是从九品也是入流官衔,芝麻官也是法律意义上官身。
“所以这件事该由都察院来审问!”杨廷和见万安,便提出自己意见。众人也都听得明白杨廷和意思,都察院那边很有些方应物支持者,总比顺天府去审为好。
便有人出来和稀泥,“边是官,边是民,便由顺天府和都察院共同审问。”杨廷和明白自己也只能争取到这地步,都察院与顺天府联合审问,总比家审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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