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万首辅而言,还不如微服私行去外面找地方,万被发现也有解释回旋余地。相比之下,花街柳巷算是比较隐蔽,现任*员到这里毕竟是少数,撞上熟人概率比较低,比高档酒楼之类地方要好。而且谁能相信太监会到坊司胡同里玩乐?
当然万首辅本人好色,喜欢这个调调,边寻欢作乐边把正事谈,事后还能将风月趣事与天子交流。不过撞上阴魂不散方应物实在是所料未及……
闲话不提,却说方应物戳破窗户纸,便知道自己与万安之间已经彻底撕破脸,再无任何妥协余地,连利益交换都已经不可能。
这时候,与万首辅之间说
邵宸妃乃皇子朱祐杬生母,而朱祐杬又是可能要取代现太子朱祐樘入住东宫人。方应物指出这名太监来自邵宸妃身边,并不是凭空胡乱猜测,然后误打误撞正中,也是有其道理在内。
此人是太监,说明他来自宫中,而宫中值得首辅万安冒险巴结没几个人,无非就是天子、万贵妃等人。如果是天子,派出太监与万首辅传话是光明正大往来,并不需要掩人耳目。
而万安与万贵妃之间关系,也是世人共知,天子也默许,派太监往来同样不需要如此偷偷摸摸。何况万安小夫人与万贵妃弟弟万通夫人乃是姐妹,有这层亲戚关系,万安小夫人能进宫拜见万贵妃,大可借此沟通消息,犯不上躲到勾栏院里会谈。
除天子、万贵妃,还有谁能值得万首辅用心交结?方应物想想,也只有周太后、邵宸妃,其中周太后也不大可能这样派人躲躲藏藏与万首辅谈话,这根本不符合周太后性格和身份。
于是同时符合条件人,想来想去也只有邵宸妃个。先前方应物就听汪芷说过,邵宸妃目前正在暗地里积极拉拢大臣,为自家儿子入主东宫乃至于日后登基做准备。再反过来想,如果这太监真是邵宸妃派来,那很多疑点都能解释通。
权臣与后宫交结是大忌,即便首辅万安也不得不隐藏行迹。至于万首辅和万贵妃关系,那是不可复制特例,也是天子所默许,就这样也需要捏造出亲戚关系来做表面文章。但万安与邵宸妃之间,如果有所勾结,在目前必须要掩盖切痕迹。
别说天子对此忌讳,就是万贵妃知道万安与邵宸妃私下里往来,只怕也要起疑心,这都是万首辅所不能承受。
攻克疑点之后,方应物顿感神清气爽。难怪万安宁可自己受屈也要死死隐瞒随从中有太监身份,是情况太敏感,二是害怕天子和万贵妃知道。
看看与万首辅同来两人,个是钦天监监正,个是秘密出宫邵宸妃亲信太监,都是极其敏感人物,连自己家人都不能知道身份。
也难怪万首辅屈尊跑到妓家院中来,可靠地方实在不多。万安家大业大人多口杂,如果钦天监监正和邵宸妃亲信起去自己家里,旦被别人注意到,那就有嘴也说不清,责任要全部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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