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棉花不置可否道：“那你替老夫去送份礼总可以罢？”
方应物万分痛心地责问道：“送什
礼？老泰山你好歹也是次辅大学士，是吾辈表率楷模，不要这样对权阉低三下四！”
刘棉花奇道：“听宫里人说，汪太监打算娶夫
刘棉花：“……”
方应物激动地说：“这次真
是天命啊。”
刘棉花喟然道：“你知不知道，
如今非常讨厌从你嘴中听到天命两个字。这两个字后面，不知道被你隐藏
多少秘密。”
“没什秘密，都是直觉，男人直觉。”方应物顾左右而言他道：“不知道老泰山是否还有其他事情有所指教……”
刘棉花似笑非笑：“指教什？指教你借着老夫名头狐假虎威？”方应物对此毫无愧疚，“只是尽可能把利益做到最大而已，不算什。”
优势实力，张鹏这样人物根本不可能出任吏部尚书。这也是万安宁可推举周洪谟，却不推举自己嫡系党羽原因。
听方应物辩解，刘棉花痛心疾首地说：“张鹏确实不大可能，被举荐希望堪称渺茫，所以才让你去争取啊！”
方应物对此莫名其妙，怎明知失败还要强求？便反问道：“老泰山这是何意？”
“你最大本事，不就是神乎其神，变不可能为可能？人力所不能为又算得什，你可是号称握有天命之人！临危解难、妙算千里、险中求胜、死里逃生、以小搏大皆不在话下，怕什人力不及？”
刘棉花答道，这几句分析堪称有理有据，直叫方应物默默泪流满面，你老人家太看得起小子……
刘棉花又问道：“好处被王恕、李裕、屠滽和你得到，老夫有什好处？”方应物很坦然地说：“小婿好处，自然就是老泰山好处，共赢才是长久之道。”
“先不说这些小事，都是
家人，不用计较太多！”刘棉花很大方地挥手，原谅方应物作为。然后仿佛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对，最近你和孙夫人之间，有没有往来？”
方应物如实答道：“这几日没有。”
刘棉花踌躇片刻，犹豫道：“你能不能牵个线，和汪太监私底下见个面，吃个酒？”
前头说是孙夫人，原来想是汪太监？方应物玩味地瞧着老泰山，想想才说：“汪太监这个人，其实没有什好见，也不用老泰山去见面。”
此后方应物又听老泰山感叹道：“故而老夫对你寄予厚望，再创出个令人惊讶奇迹，谁料你还是没办成，白白让老夫期待番！”
方应物忍不住继续解释道：“小婿终究是凡人，不是神仙。”
刘棉花冷哼声，“那你以后就实诚些，不要再拿天命两个字糊弄老夫。”
随即刘棉花开口询道：“再问你，你对入东宫之事为何如此不抵触？如果你真不愿意，肯定要想尽办法推脱。莫非东宫之事，还有转机不成？”
方应物愣愣，然后既诚恳又坦率地答道：“以小婿看来，东宫乃是身具天命之人，值得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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