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朝堂老油条而言,情况再明显不过!这边张善吉背后显然有首辅万安指使,张善吉意思就是首辅万安意志,万安需要找个既听话又不招惹别人反感人选。
再说另边方应物,他突然取代户科都给事中刘昂出现,要说与次辅刘吉没有关系,谁肯相信?如果没有强大权力介入,刘昂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让方应物取而代之?
当然大家心里明白就是,没有必要宣之于口,名利场中台面底下功夫多,不足为奇。此外诸公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需要寻找代言人,而且手里又有方应物这样神兵利刃时,谁能忍住不使用方应物诱惑?
所以方应物与张善吉两人打对台,其实就是首辅与次辅暗中角力。当前万首辅内宠深厚、如日中天,而刘次辅也刚刚大杀特杀、声威正盛,两边都是般人惹不起对象,还是躲着点为好,不要成为被碾碎拦路石。
闲话不提,却说汪芷问完话,再看到诸公瞄向自己眼神,顿时明白自己问句蠢话。
接指责道:“方大人你今日前来,难道就是故意搅局不成?
众所周知,王老大人根本不可能入主吏部,天子必定不会恩准,到那时候还是吾辈为难。你却仍然死力推举王老大人,到底意欲何为?”
张善吉要坏!旁边众人听到这里,心里齐齐惊呼。果然看到方应物上前步,气势汹汹地对着张善吉喝道:“张善吉,本来还敬你为前辈,但没想到你居然枉为台垣科道官!
你方才说天子可能不恩准,就不要举荐?莫非国家大事,皆以揣摩圣意、谄媚君上为准则?同为给事中,简直要因你蒙羞!”
张善吉脸色大变,瞬间惨白无人色,刚才他被方应物气疯,所以才口不择言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不是汪太监不够聪明,而是她骤然参与朝堂政治,正是志得意满、趾高气扬时候,就像少年人谈恋爱样会导致智商下降。为刷存在感,又有方应物刺激,故而没有多想便问出口。
汪芷醒悟过来后,感到有点难堪,没想到第次“从政”就在老油条们面前露怯。
这都要怪方应物!她心里忍不住撒气想道:“你等着,要做件令你后悔终生事情
但这些话却是不该公开说,尤其是不能由以拾遗补缺、监察纠劾为己任科道官公开说。
房中只剩下窗户外风声与方应物冷笑声,站在人群里张善吉无比难堪,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见方应物明明没想让王恕来当吏部天官,但却还极力举荐王恕,并装腔作势地怒斥张善吉,汪芷忍不住暗骂句“文人虚伪”。
又见半晌无人说话,汪芷作为主持者便插嘴道:“莫非诸君皆无主意?只有张大人和方大人肯举荐人才?”
房内诸公闻言齐齐无语,生些许“莫非大明要完”唏嘘。汪太监这样不专业人,居然也要进司礼监,当真是宫中无人才?连这点内涵都看不出来,怎当司礼监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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