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富贵，七分天授，还是方家没那个命。”
“这次还是人为多
点，方家还有他们亲家刘家，竭力支持东宫，当然只能愿赌服输
。”
有只言片语飘进方应物
耳朵里，他不免暗暗冷哼声，心里骂句“井底之蛙”。不过方应物不屑于与底层官吏计较，直接传话，去找文选司郎中穆大人。
这位穆大人乃是方应物老师商相公门生，过去也曾经有过来往，既有交情，又是主管*员，不找他找谁？
文选司负责官职铨选，是最要害职务之，号称天下第五品官。任何铨选程序都必须由文选司郎中过手，然后再交与吏部尚书，从这个意义上，文选司郎中权力甚至大过吏部侍郎。
清之做官直在高贵翰苑词林里晃荡，靠是才华、名声和钦赐进步，与吏部铨选关系不大；而方应物太能折腾，官职总是由朝廷直接点授，不由吏部铨选，在吏部只是走走程序而已。
但今日方应物前来，不为别，就是为父亲“跑官”来，就像别人平常干过那些事情。
天子只说贬谪边远州县，具体操作还看吏部，就是“边远州县”四个字也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方清之名声太响亮，不方便办这等没品俗事，而且方清之自己也放不下架子。于是方应物身为孝子，只好亲自出马操劳。
其实按照朝廷规矩，是严禁闲杂人等去吏部跑官，或者方应物大可不必到吏部衙门，去有关*员家里头可能更方便些。
穆大人坐在公案后面，淡淡地看方应物几眼，然后翻起手边册子，片刻之后抬头道：“云南北胜州，尚缺州判员，拟调令尊补缺，待与其他补缺起报尚书。”
云南？方应物吃惊。号称边远地方里，在方应物看来有两处最好，是陕西边镇，二是四川湖广河南交界处郧阳地区。
陕西不必多言，父亲是陕西三原大族王家女婿，去陕西总是有照料，根本不用担心什
；而郧阳虽然十多年前屡屡发生流民作乱，但近年来已经渐渐平息，和般府县无二，关键是距离中原腹里很近，来回距离短。
可是这云南……绝对是最差选择之。方应物时间不明白穆大人是真糊涂还是故意装傻，便试探性
但方应物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大张旗鼓地去吏部，摆出“有理走遍天下”派头。说真，这也是他无奈为之，要借此公开向吏部施加舆论压力。
方应物才进吏部大堂，值守杂官小吏齐齐瞥见他，登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认识当然知道小方大人是什人物，不认识听别人介绍也就认得。吏部这里算是官场消息最灵通地方之，自然知道方应物状况。
“方家两代人，苦心经营这些年，眼看就该到开花结果时候，谁料到哗啦啦大厦将倾。”
“夜之间，赫赫有名方学士远谪他乡，小方大人也是待选之身，亦福祸难料，就算能留在京师，那也独木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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