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沉默半晌，汪芷
担忧不能说是错，谁敢保证历史大势走向不会改变？如果真出现蝴蝶效应，那自己
家子可都入坑
。若有汪芷这样条“后路”，也不是坏事。
抛开上面这令人头大话题，方应物又请求道：“怀恩要被发配中都凤阳？你在宫里与怀恩说句，家父也要被贬谪，只是还不知去什
地方，如果顺路话，可以结伴起走。”
汪芷疑惑万分地说：“
委实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看重怀恩，他虽然贵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但已经被罢免，太监与你们文官不同，失势就是失势。更何况怀恩已经风烛残年，能不能活着抵达凤阳还未为可知。”
“忠义之士，当然值得看重。”方应物答道。心里却想，几年以后你们就知道老怀恩厉害，这时候不结个缘法更待何时……
辞别之时，汪芷嘱咐道：“皇位之争，风波险恶，万望珍重。”
恩对皇爷说，虽万死亦不为。
当时看着怀恩誓死抗争，却想到你。你们父子，还有次辅刘阁老，全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东宫，简直就是孤注掷！
你有没有想过其中风险，万失手怎办？你身家性命还能不能保住？你以为文臣就不会死？当年景泰天顺年间死还少？
后来又去找万娘娘，说要继续当东厂提督，万娘娘很惊讶，但也很高兴。因为让梁芳执掌东厂，遭到群臣如此激烈反抗，娘娘压力也很大，既然愿意顺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方应物大吃惊，“你说你要顺从万贵妃？那这意思，就是站在对立面，与东宫为敌？”
方应物也点点头，“无论你做出什选择，只凭你今日心意，必定尽力保住你，至少不会让你吃苦头。”
汪太监嗤声道：“切！你都自身难保还说什大话，先看顾好自家罢！”
汪芷面沉似水，幽然道：“不是与你为敌，而是给你留条后路。万你失手，还有来照管你，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个篮子中。”
方应物忍不住反问道：“那你就没想过，你失手又该如何？”
汪芷冷声道：“那就是自作自受，也不用你管，反正只是孤身人！这些年来，大事上直听从你，但这次要自行做主。”
这是为替他方应物分散风险，故意选择另边啊。方应物很感动，轻轻叹口气：“你想得太多，其实真不需要你帮分担风险，你这份恩义也承受不起。”
汪芷道：“今天只是来告诉你这个结果，不是来征求你意见，不必多言。你也不要再说天命如何来糊弄，天命亦是可以改变，你敢说定会按照你想法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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