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棉花出神地望着左顺门,又次为不可预测未知数而纠结。方清之回去后,天子又会派出谁来?又将要怎办?
不明不白等待是件倍感煎熬事情,刘棉花忍不住主动找方应物闲谈起来,“依你看来,今日之事将会如何局?”
方应物顺口答道:“不外乎几种,最好结果是陛下虚心纳谏,顺从吾辈所请,金阙太平玉宇澄清,如此自然皆大欢喜。”
刘棉花虽然因为陷入“打无把握之仗”境地而不安,但并不意味着智商降低,当即否定道:“这可能性不大!”
方应物又道:“既然如此,那文使完后,也许接下来就要动武。”
见方清之扯几句后,天子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梁芳忽然打个哆嗦,不会真让自己去当解铃人罢?
如今天子想要摆驾回宫,那帮大臣却堵在必经之地左顺门,而自知理亏天子又不想亲自与之纠缠,肯定要想个法子化解掉,最起码要把回宫道路清理出来。
先前派出覃昌,被顶回来;后来又派出方清之,被“喷”回来。眼下若想死马当活马医,貌似也只有他梁芳。
心念及此,梁芳大急,早知道今日出门前该看黄历,不该在天子身边晃悠!眼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天子说出口,否则金口玉言覆水难收,自己不去也得去!
其实成化天子并没有让梁芳出去意思,是知道梁芳出去肯定没用,且不提梁芳本人没有这个能力和威望,更重要是今日伏阙根子并不在梁芳身上。
“动武?”刘棉花目光凝,若有所思。
方应物侧头望向左顺门,悠悠道:“或许在下刻,就要从门内杀出数十名锦衣大汉,然后拖着吾辈去打板子,说不定旁边还有梁芳唱数监刑。”
刘棉花闻言神情古怪起来,“你是说廷杖……”
廷杖顾名思义是种责罚,在国朝初年还是个挺耻辱事儿,但不知怎,近些年似乎有些变味。
成化朝初时,有个组合叫翰林四谏,因为敢于犯颜进谏而挨廷杖,此后便名动天下、朝野追捧。从那之后,廷杖仿佛莫名其妙地掺进其他意味,不知不觉间变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事情,挨廷杖
二是把梁芳这个导火索人物丢给伏阙百官,岂不说明他朱见深示弱?成化天子不想丢这个脸面。
但天威莫测,梁芳又哪里敢确定?又哪里敢去赌?于是梁太监再次献计道:“皇爷!为今之计,须得王霸杂用文武兼施!不然朝臣必然得寸进尺,不明雷霆之威!”
镜头转回左顺门,在方清之离开后,左顺门里又恢复平静。只有几列侍卫亲军和当值太监面无表情地盘踞在门里,声不响动不动,宛如泥塑木偶。
“忠孝不能两全”方应物又次成功完成使命,正要挥手自兹去深藏功与名。却被刘棉花轻声叫住:“你别欲盖弥彰地往后面藏,在老夫身边就好!”
方应物无欲则刚,对此本无所谓,立足于落后刘棉花半个身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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