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马监太监地位足以和东厂提督相称,更何况汪芷当年就是以御马监太监提督西厂,如今再当御马监太监,只不过是往事重现而已。而且世间事物,失而复得最为珍贵,汪芷当然有理由激动。
所以方应物才会恭喜汪芷,并大言不惭地讨功劳。若没有他方应物,梁芳哪有这容易就丢掉御马监?
“好什好!”汪芷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地说。这个情绪终于让方应物感到不对头,追问道:“到底怎回事?”
汪芷郁闷地说:“今日皇爷召见,问问官职之事,然后说让递补为御马监太监……”
“陛下是让你递补御马监,而不是兼领御马监?”方应物也发现其中不妥当地方。
方应物回到庭院中,对局势略有担忧之际,又有人传话进来,说那东边汪公子找他,请他务必到场。
方应物暗暗思忖,汪芷前日才见过,今天又急急忙忙地来找,大概是她公开亮相后发生什事情。
如此方应物只得穿上文士衫袍,非常坚决地喊方应石和王英以及娄天化随从,嘱咐他们跟好自己,然后才出门乘轿前往城东而去。
进何娘子酒家后院,便见孙小娘子站在廊下侍立,方应物上前挑逗几句,然后才掀开门帘进屋。
汪芷不知已经等多久,见到方应物便迫不及待道:“皇爷说,如今御马监太监出缺,欲重新任用为御马监太监。”
汪芷答道:“是,还听说皇爷打发覃昌去司礼监询问,宫中太监谁能补为东厂提督。”
方应物凝眉沉思半晌,都知道东厂是天子耳目爪牙,东厂提督是非常要害职务,只有天子信任太监才能得以任用。
如果天子打算让汪芷卸任东厂提督,哪怕另外给官职再高。也只能说明件事,天子已经不那信汪芷。
方应物忍不住问道对汪芷问道:“事情如此,先前没有些儿风声?”汪芷摇摇头,“也很讶异,完全没有料到。”
这是好事情啊!方应物连忙道:“恭喜厂督,贺喜厂督!从今以后名正言顺,你要重重地谢才是!”
话说汪芷这个东厂提督,其实不是什正经职务,严格来说只能被称为提督东厂,这听就是项差遣而不是官名。好比是钦差大臣般,不可能说这个官名叫钦差,必然还有本官。
提督东厂这个位置实际上也确是如此,前缀应该有本官。按照惯例般都是由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但由于汪太监特殊性暂时没法跻身司礼监,而天子又想让她执掌东厂,所以直不伦不类只有提督东厂四个字。
按说太监二十四衙门,给汪芷随便找个本官还能找不到?只是东厂提督地位极其重要,向来都是由司礼监秉笔太监来领差,想要找与这种地位相称本官却没那容易。
如今梁芳因为在方应物面圣时,几句话没说对付,被陛下免去御马监掌印太监职务,于是御马监这个在内监二十四衙门里能排前三重量级太监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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