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虬髯大汉拍拍方应物,“念在你老实,爷爷就送你回去!但愿你没有虚言假话,不然神仙也救不得你!”
其后方应物脑袋又被蒙起来,再次被丢到马车上颠簸。昏昏沉沉不辨东南西北,亦不知过多久,才被解开头套。随即他被人按在车辕后面,刀架在身后,又听人吩咐道:“已经到东城,仔细指路!”
方应物暗暗咬牙切齿,但没法发作,只能在面上装出惊惶样子,然后东张西望地环顾四周。辨明方向道路后,便路指点着来到何娘子酒家所在街道上。
于今之计,方应物也只能祈祷素来精明何娘子见机行事,配合着将他救出来。他之所以把贼子引到这里,除何娘子本身是隐藏好手这个因素,还因为何娘子精明机灵,随机应变能力强,配合起来让自己比较放心。
拿定主意,方应物对着站在车前虬髯头目道:“这位好汉进去传个话儿,就说他表弟袁应物在这里,请她想法子救人!”
如果方应物还有机会再选择次,他绝对不会把身边随从都打发走,绝对不会到这僻静地方放水。若世英名丧于几个莫名其妙小毛贼之手,简直就是笑话,白龙鱼服独自行动,智者所不取啊!
虬髯大汉见方应物发着呆,便对身边那矮墩汉子道:“他若不想说出来历,那咱们也就不多问。趁早割舌头,从宣武门出城找张老三去,卖银子今晚喝酒!”
刚才他们三个绑架方应物,是方应物恰好落单又来到僻静无人地方,容易下手;二是看方应物前后没有奴婢跟随,不像是大富大贵人家人,绑走后风险比较低,京城几十万人口,又来自天南地北十分杂乱,失踪几个实在不算什。
不过虬髯头目听到方应物说话,仿佛又有些根底,便起兴趣,如果此人确实家道殷实,说不定可以发笔财。
方应物只有两个选择,是亮出真正身份,说不定能震慑住这几个小毛贼,但也有可能逼得这几人狗急跳墙然后远走高飞;二当然就是另外编个身份。
袁应物,熟悉之人听就是方应物假名。方应物说想法子,不言
想来想去,方应物吞吞吐吐道:“在下并非京城人士,只是仰慕京城繁华,故而到此来投奔表姐……”
虬髯大汉没兴趣听方应物自述来历,直截当地问道:“你那表姐是作甚?家里又什情况?”
方应物老老实实地答道:“她孀居在家,于东安门外开个小小酒家,只是生意不大好。此外并没有别人,可怜姐弟相依为命,几位好汉还是送在下回去罢!”
虬髯大汉暗暗思忖,若将此人卖给煤窑人牙子,也不过得几两银子。而那边酒家生意即便不好,也能捉摸些银子出来,而且个小寡妇也容易对付,他们几个汉子还能连个寡妇也打发不?
两相比较之下,去那酒家勒索笔银子,怎也比将这书呆子卖给煤窑人牙子要划算得多,何况这种无亲无故外地人能翻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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