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应物给自己设计政治路线是,先在外朝混几年,保持住清流地位。等过上十几年,需要为下代太子(也就是史书上正德天子)组建东宫班底时,自己再想法子争取个名额。
到那时,自己岁数也足够成熟,也不存在与父亲同在东宫问题,还能创造个方家两代人侍班两代东宫文人趣闻,大大延续方家政治生涯。
但是方应物没想到,今天怀恩太监突然提出要他现在就入东宫。如果成真,那就打乱他长远计划。
不止是方应物,其他所有人都被怀恩太监这突如其来提议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怀恩心里究竟是怎想,到底存着什目。
方应物不想得罪怀恩,熟知历史方应物当然知道,怀恩与万安之流不同,在未来仍旧很有政治生命力。所以他措辞很谦逊地答道:“下官才疏学浅、德薄年轻,如何能担得起东宫训导之责?此议休要再提,还请另择贤良!”
怀恩太监这个提议,确实很出人意料,方应物本人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其实方应物作为个志向远大人,不可能不对有关东宫事情研究过。毕竟在这个时代,东宫几乎是翰林词臣上升必经之路,没有东宫资历*员,差不多就没可能登顶。
但方应物研究结果就是,自己最好不要在成化朝入东宫。即便自己具备资格,又有刘棉花、汪芷这样内外助力,如果努力争取,想进东宫未必有多难。
原因很复杂,有很多方面,首先第个原因就是父亲方清之。说千道万,哪有父子皆在东宫道理?这种情况是很招人眼红嫉妒,还是避免为好。
另外方应物还觉得,有父亲大人在东宫扎根便足矣保证方家未来,而自己在外朝奋斗,更容易扩大方家影响力。
怀恩面无表情,让人想猜测他心思也无从猜起,对方应物又答道:“小方大人毋乃过谦!在宫中,曾经听到过句顺口溜,原话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听说这句顺口溜还是小方大人你妙手偶得讽刺时事,如今再问别人,要让你侍班东宫,有谁能说你不行?”
殿中其他人确实没有个站出来说方应物不行,殷鉴不远
除去父亲方清之因素外,方应物不想入东宫第二个因素就是,成化末年宫里水太深,太子废立之争近乎白热化。
在太子身边做侍班大臣,那免不要深深地卷进去,方应物不想招这个令人头疼麻烦,特别是自己身上牵扯到利益纠葛太多,比如汪芷。
再说万历史走势改变,现在这个太子没当上皇帝,那父亲这种东宫大臣肯定也要连带沉沦。而自己在外朝可以避免起倒霉,算是分散政治风险。
除去以上两个主要原因,方应物还有个小顾虑,那就是自己年纪因素。
中进士时自己才十九岁,眼下也不过二十出头。国朝有些时候还是要讲究点老成,自己这岁数没比太子大几岁,能树立什师道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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