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方清之方学士正在有点小自豪，不到四十岁就能站在这里，简直舍
其谁。不过瞥见旁边二十出头
自家儿子，方学士就感到深深地蛋疼
，这热闹凑……
怀恩突然睁开眼，殿中陡然安静下来，然后怀恩便发问道：“人都到齐否？”
旁边司礼监秉笔太监陈准回道：“司礼监这边，覃昌大约在皇爷身边，其余都齐。”与怀恩正对面万首辅也点点头，“该来都来，可以开始。”
怀恩刚要张嘴，正在此时，最末尾年轻人却开口道：“有人未到！”
这将怀恩公公
句话硬生生地憋回去。方才他询问到齐没到齐，本来就是个走过场事情。无论人有没有到齐，下面都得开始，却没想到还真有小插曲出来。
是十来个人，正好与东班文官对立整齐。
其实还缺个秉笔太监，那就是覃昌，他去向天子复奏，没有来这里。
看到这排司礼监公公，方应物不知怎想起汪芷。她目前最大梦想，就是跻身其中……
这些太监里面，史书上名气最大、影响力最大当然就是怀恩，故而方应物目光绝大多数时候都落在怀恩身上。
眼见这位威名赫赫司礼监掌印太监年事已高，满头雪白，连眉毛都是雪白，面容极其严肃而不苟言笑，腰身尤其挺直，像是根柱子立在班位之首。
方应物不顾别人异样目光，朗声道：“左庶子谢迁今日本该侍班东宫，午时还得见，眼下却不知何往。敢问轻率无行、玩忽职守人，何以教导太子？”
不明白内幕，只道是方应物或者方家与谢迁不和；明白内幕却很清楚，这是方应物不遗余力、不放过每次机会在替父亲清扫障碍。
无非就是提前走人而已，没人提起还好，有人特意惦记话，谢学士这次真是无妄之灾……虽然只是个小插曲，也够谢学士喝壶。
方清之心情复杂地瞪着儿子，他这脑子都怎
长，这个机会都能想到！
其他几位大太监或许偶有很随意地交谈，但却没人敢去打扰眼睛半阖怀恩。方应物隔着数丈之远，仿佛也能感受到怀恩身上压迫性气势，险些让方应物险些生出“大丈夫当如是也”之类感慨。难怪嚣张跋扈如汪芷，也从来不敢冒犯怀恩。
此刻就连方应物本人也很诧异，这样气势竟然从位身体残缺太监身上感受到。
更诧异是，之前他从来不相信能从人身上感受到听起来很扯淡“气势”，这又不是玄幻仙侠小说。可是看到怀恩后，确确实实有这种感觉，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有。
与怀恩比起来，文官首位万安万首辅就是个渣啊……方应物忍不住摇头。作为文官分子，小方大人对此很羞愧。
方应物又数遍人头，西班八个，东班也是八个。对，险些把他自己忘，东班还有自己这个小尾巴，算上自己是九个。而且自己位置，正好在父亲方清之下首，是东班最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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