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斗胆谏言，今后陛下回答臣僚进奏时，大可用‘照例’来答复，如此或可消解陛下答话
困扰。”
照例？朱见深闻言大感兴趣，当场试验
几次，口中反复吟哦“照例”两字，果然比“是”和“知道”通顺上口、好说好讲，发起声来轻松许多。边上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试验，结果发现确实如此。
如此成化天子忽地喜笑颜开、龙颜大悦。在早朝上，当着所有文武百官面前答复进奏，对有口吃毛病他而言是
件非常痛苦和尴尬难堪事情，没有人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曝其短。
却不料如此轻轻松松地便能解决掉……天子指着方应物道：“你用心！”
此言出，梁芳脸色立刻黑下来。“照例”这两个字献上去后，解天子个心结，再追究方应物究竟有没有私下里议论宣扬天子口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虽说方应物此刻脸色很苦逼，但若换成熟悉人来看，就会发现方应物神态有种刻意为之演戏味道。事实上，方应物心里头却是长长松口气。
他娘，梁芳总算把这些糟烂事情抛出来……方应物心里默默地想道。不怕梁芳说这些，只怕梁芳不说！
梁芳忍不住又看几眼方应物，就好像猎人喜欢打量自己猎物般。但他却发现，方应物脸色渐渐有所变化，说不出来诡异。
没等梁公公琢磨出什
门道，便又听到方应物对天子奏道：“陛下！臣在私下里，确实议论过陛下玉音之事，但绝无不敬之意！自忖实在是情有可原！”
梁芳对方应物说辞嗤之以鼻。狡辩，接着狡辩，辩解得越厉害，皇爷反感程度也就越高，谁愿意拿着自己毛病反复纠缠？
此刻梁公公产生深刻怀疑，难道方应物连这都是有备而来？若真如此，只怕另件“勾结商家侵吞内帑中饱私囊”指控也不构成任何杀伤力。
这已经是他今日最后杀招，如果连这都难不住方应物，眼下可是再无后手。更要命是，从人性角度来说，方才先让方应物背片刻黑锅，然后再反转，波折只会让天子更兴奋。
想至此处，梁公
方应物继续解释道：“而臣本意，是眼见早朝陛下答奏吃力，便想要寻找治愈法子，以使得龙体舒康。”
周围响起轻轻笑声，但显然只当方应物是说笑话。宫城有如此多太医，个个医术堪称是国手，这些年也没见将天子口舌毛病治好，方应物又何德何能？
等其他人笑完，方应物才道：“经过臣研究，还真找出个消解法子，今日正要奏与陛下知晓。”
方应物不是开玩笑，他是说真？众人微微愣，可是这样做风险很大，万稍有差错，欺君之罪名头谁也担不起。
方应物全然没有任何担忧，把握十足地说：“经过臣反复实践，发现以人之口舌，‘是’和‘知道’两种发声都较为费力。但若发声改为‘照例’，则声气通畅许多，流利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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