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娄天化凄婉哀怨地低头想着心事时,忽然听到方应物说:“娄先生,你刚才只叫本官为东家,究竟是过去叫惯嘴,还是想再谋份西席生计?”
娄天化闻言连忙抬起头来,傻子都知道这时候该怎答话:“自然是愿为东家效劳!”
方应物点点头道:“也好,本官身边确实也缺个幕席,暂时又没什可靠之人,你若不嫌弃,束脩照旧如何?”
娄天化正逢心情和事业低谷时,猛然听到招揽,顿时恨不得涕泪交零以明心迹,千言万语只化为句:“愿为东主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就不必。”方应物笑笑,阻止激动娄天化表忠心。但却停住脚步,若有所思道:“本官忽然又想起个问题,若就此前去镇抚司衙门大闹,很是不妥当。”
离开酒家,前往皇城西南锦衣卫镇抚司而去。
从西城往北城,又从北城往东城,最后还要回西城,今天方应物行踪简直就是绕皇城圈。他实在不耐烦走路,雇轿子,快速小跑着前进。
下午时分,到锦衣卫镇抚司衙前胡同口外,方应物下轿子,与三名随从起朝里面走。
在阴森森胡同里,方应物边走着,边讲起古来:“当年初次到京城时,就是在这里成名,那时候家父下天牢……”
方应石唏嘘不已地接上话:“晃都是七年前事情,那时候秋哥儿你真辛苦,每天到锦衣卫外面,又要吟诗作赋又要整日长跪,还被人埋伏偷袭,熬下来忒不容易。”
王英等人面面相觑,你方大老爷都走到这里,镇抚司衙门就在前面不远处,却又突然冒出这话……
方应物解释道:“你们想想,本官虽然心痛张贵遭遇,欲救他出水火之中,但毕竟身份差别悬殊。那张贵只是个衙役头子,本官虽不嫌弃他身份,但在世人眼里却是贱役。
本官若只是传句话说情还好,但要是为个四民之外贱役亲自前往镇抚司大闹,无论有理没理,传出去之后,只怕朝野上下都会认为本官行动轻率、不知自重、有损体面
“也是你成名地方,若不是你人打五个来偷袭锦衣卫官,还不知道什下场。”方应物捧方应石几句。
此后又万分感慨道:“七年前要亲自出马去闹,七年后还要亲自出马去闹,怎感觉没有点长进。”
方应物与方应石你句句地讲着陈年旧事,当时没有跟随来京王英和当时只会在浙江会馆讨饭吃娄天化两人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干看着方应物与方应石闲聊。
王英还好,他在方应物身边时间长,鞍前马后功劳苦劳都有,自家亲妹子又是方应物爱妾,对此无所谓,只管笑着听方应物和方应石互相吹牛。
但娄天化就有点难受,他从方应物身边离开将近年,今天才刚刚厚着脸皮找回来,心里正忐忑着;再加上他与方应物又没有别特殊关系,难免有点敏感,这种状况下有种被排斥在小圈子之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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