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当三年铁腕知县,至今余威犹在,那卒子下意识哆嗦,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眼下方应物身上是便服,没有穿出妨碍行动官袍,不然周围全都得忍不住对他跪地磕头。
穿过县衙大门,方应物又来到仪门外面。这县衙大门般是可以随意进出,但仪门之内是县衙各房和大堂所在,不能轻易出入。
便有把门衙役壮着胆子,对方应物询问道:“方大老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小替方大老爷传话去。”
方应物很平静地答道:“本官是来寻那张总班头,有几句话想要与他说,你行个方便。”
心腹亲信也不为过。在方应物离任之后换新知县,张贵若是被冷落闲置,也算正常。
还是那句话,朝天子朝臣,新知县总要用新自己人,所以张贵也没道理直当红人。但是如果被下大狱,那就不太正常。
当然如果张贵犯十恶不赦、遮掩不住大罪,又是另外回事,下狱被惩治也是活该。
可是连娄天化也说不出个二三,那便足以说明张贵并不是这种情况。在不知道出什问题情况下,张贵便被知县下狱,这就有点叫方应物不爽,岂不说明他方应物根本罩不住人?
边走着,王英和方应石与娄天化不停议论着:“那知县真如此糊涂?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张贵好歹也是咱们方老爷用过亲信,咱们老爷又没有失势,怎随随便便就把张贵下狱?这不是让咱们老爷脸面挂不住?”
那衙役本能地感觉到前县尊大老爷来者不善,陪笑道:“如今总班头已经换人,不再是张贵做总班头,方大老爷还要见?”
方应物假意惊讶道:“换人?那也要见见,今天就是来见县衙总班头,无论是谁当这个总班头!”
把门衙役似乎在方应物面前撑不住,连忙道:“如今总班头是崔大爷,眼下正在衙里,小便去传话!”说罢,他便溜烟向县衙里面跑去。
“就是就是!咱们老爷不是离京任职,二不是贬谪降官,甚至还位居六科清要,三不是家里倒霉,大老爷和刘府相爷都还在位,那新知县只要稍微懂事,也不能如此做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应该,但也要有个限度,这样过头就不好。在下也不知道那知县是如何想。”
从家门口到宛平县县衙这条道路,方应物已经走三年,很是熟门熟路。今天春光尚好,他懒得乘轿子,只当是散步逛街。
到县衙大门外,门口禁卒却先瞧见最为眼熟娄天化,远远地叫道:“娄先生!县尊大老爷说,不许你再进县衙大门步,你怎又来?不怕被打断腿?”
娄天化冷哼声,横移两步,正好站在方应物身后。那卒子这才发现,娄天化旁边人原来是前县尊方应物,方才只顾得看眼熟娄天化,没注意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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