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忠按照方应物指示,迅速写呈文向京城东厂上报“详情”,含糊其辞地表示自己有所疏忽,对王敬自尽负有责任。
经过路
但最大问题也就出自这里,去年春节京师地震,方应物成为焦点人物,今年将要出天变,方应物实在不想再次成为焦点。
这种声望刷次就够,连刷两次实在太高调,不符合方应物主动求低调(存疑)心思。
可以想象,如果个人年年都能引发地震天变,那今后风评可就不好说,方应物不想冒这个险。
方大钦差眼看着到年底,还驻在苏州府不走,就是为避开与天变有关事情。至于有恃无恐地收拾王敬,也只是知道天变发生后大势而已。
谁能想到,王敬居然会愤而自尽,结果导致远在苏州府方大钦差在天变即将发生时,再次站在风口浪尖上……
思半晌,开口道:“知道。方大人尽管去做,上疏将责任推给,接着。”
方应物悠悠道:“错,本官是想请你上疏,自承过失,服罪认错!”
吕忠登时脸色涨红,感到万分屈辱,方钦差还想让他自行认罪,这也太欺负人罢!
从东厂出来,只有别人让着他们,哪有他们让着别人。多半都有点傲性,什时候受过这种气?
方应物狠狠盯着吕忠道:“此事过后,想必汪厂公还会赏识你,提拔你!想想汪厂公岁数,至少还够做十年罢?而你只是个刚入太监门人,难道不想找棵大树遮阴?”
所以方应物当务之急是,在天变发生之前,迅速将自己影响消弭掉,把自己从王敬z.sha事件中摘出来。
如果吕太监代表东厂出面充当责任方,将方应物变成打酱油路人,那就算是剥离出去。再谈起王敬自尽事情,也和方大钦差无关。
而且还必须由吕忠自己来上报,相当于是东厂自认过错,这样才能让任何人无话可说。
否则若是方应物本人上疏并将责任推给东厂,那传到京城后必然又是阵口水大战。太监们肯定要骂方应物推脱责任,文官们必然又要不甘示弱替方英雄辩解,只能是越吵越热闹。
现在这个时间,从向京城上奏还来得及,能在年前送达京师,然后在元旦天变之前消息散布开。
吕忠顿时哑口无言,不禁又想起另种情况。如果他不顺从方应物意见,而厂公与方应物又狼狈为*,他下场会如何?
吕公公回到住处,忍不住垂泪向隅而泣。在强权之下,个人辛酸屈辱不足为外人道也。
却说对方应物而言,如果单纯只说王敬之死这件事本身,其实很容易应付过去。不要忘,按照史书记载,成化二十年元旦期间,京师将有“天变”发生。
旦出现天变,什牛鬼蛇神都要退散。王敬这种欺压民众采办太监是有原罪恶人,死就死,天变之下谁敢再为他鸣冤?
所以他方应物根本不必为自己辩白,到那时候,自然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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