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本官还管
送走唐广德,却又见小妾瑜姐儿族亲王魁从杭州赶到。方应物大吃惊,“你为何来得如此之快?”
王魁虽然现在贵为富商大贾,但在方应物面前仍然很放低身段,“自从得你召唤,可不敢耽搁,与族兄说过后,便立刻日夜兼程往苏州府赶。”
方应物称许道:“来得好,如今又有大买卖用得着你!这次要委托你去湖广买米,然后输送至瓜洲仓,拿回票便可在府县充当税粮。
苏州人对此尚心存疑虑,请你给他们做个范例,引导本地富商有样学样。湖广粮道参政是那老泰山门生,修书封请他照管协助,你大可放心去。”
王魁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然后才道:“数量少没什示范意义,还是需要大本钱。先从杭州调动银两过来,然后便可出发。”
物便笑道:“是?这样挺好。”
“舆论反对越激烈,阻力越大,这也能叫好?”唐广德愣愣,再次发现自己跟不上方应物思路,钦差大人到底在想什?
方应物点点头,“确实很好,都在关注清理田土这条,那就没人为均平耗米、强迫富户捐输等其他几条闹罢?”
“……”唐员外无语,此后陷入自怀疑之中,难道是方大钦差胸有成竹,而自己却杞人忧天?
想想也是,焦点高度聚集在清理田土这项,那其他几项阻力就小多。与被刨根问底清理土地比起来,加点损耗、被逼捐点米实在不算大事。
方应物指指厢房,“不必再从杭州搬银子!本钱都在那里,有几万两现银,再拨军士护卫你,足可无忧。”
王魁拍着胸脯口答应下来,几万两银子大买卖就此随随便便地敲定。然后两人才闲谈起来,之前数年未见,自然有不少闲话说。
王魁想起路上见闻,也为方应物担忧,“在路上时,听到过别人议论,实在担心你手段过于激烈,激起事故未免就不美。”
对王魁这样人,自然没什可隐瞒,方应物推心置腹道:“老实对你说,清理田土本来就不设预定目标,找两个大地主立威,并能恐吓批人自首那是最好。
无论清理出多少田亩,其实都是赚,多出来都可算在今年征粮任务里。
即便清理田土事务不之,凭借其他几条措施,征粮任务总能完成得八九不离十——莫非这就是方钦差策略?
生怕方钦差因为舆情而心烦意乱,唐广德便主动宽慰道:“其实议论也不全然是反对,亦有许多人赞誉大人你。”
方应物饶有兴趣地问道:“如何赞誉?”唐广德答道:“有不少贫民称赞大人你是除,bao安良、杀富济贫!”
方应物愕然,“是不是还有替天行道?”唐广德惊道:“原来大人也听说过!”
方应物无语,这说是钦差大臣还是绿林好汉?想想确实也差不多,自己几条措施都是从富户身上拔毛,难怪让贫户产生若干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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