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摇摇头,面无表情地批评道:“你心胸太狭窄,今后别再让偏见蒙蔽你眼睛,否则本来非敌非友人,也要被你逼成敌人。”
方应物做做手势,当即便有数名官军冲上来,三下五除二按住王臣,拖着他向外面走去。
王臣虽然名义上是五品千户,但是他这种武官在文官面前没人权,尤其是在手握王命旗牌大臣面前更没人权。真要在战时,全权钦差方应物临阵斩王臣也不会有任何后患。
王臣想起令人恐惧未来命运,边拼命地挣扎着,边大声嘶喊着:“干爹,你这是误信虚言、自毁长城!听言,方应物绝不可信,绝不可信!”
但是没有人听他疯言乱语,到大门外,军士忍不住给他嘴巴子,彻底让这位千户大人消停。
道:“不单只有,方大人也是钦差,想来也能去江南别处府县巡视罢?”
方应物答道:“苏州府钱粮乃是国库根本,事关全局,本官驻节姑苏城,不会轻易他往。”
这番对答,王敬无非就是问方应物还会不会与他碰上,方应物则暗示自己不会离开苏州,而苏州之外地方随便你王敬去搞!
王公公和方钦差之间陡然缓和下来,眼看着就能达成致,但王臣王千户却发急。
刚才方钦差提出要拿下自己时,他虽然紧张但不是特别害怕,因为还有义父出面。
方应物对着王敬抬抬手,“难得王公公深明大义,本官告辞!”
王敬露出几丝微笑,点点头目送方应物离开,心里却暗暗想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眼下势不如你,但等江南事毕,携带金银财宝回到京城并觐见皇爷之后,再叫你知道厉害!到那时,倒要看看皇爷更相信谗言,还是你辩解!”
方应物同样面带微笑与王敬作别,脚步轻盈地转身走人,心里想道:“不过条恶狗而已,若没有你在江南狂吠,地方绅民怎会知道害怕?
各地若不是害怕你,又怎会渴望本官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又怎能显得出本官公义?你抓紧时间多去转几个地方罢,等到狡兔死日,就是走狗烹时。”
但听到这里,凭王臣对义父解,感到丝不安。义父不会真要牺牲自己,以换取对方应物妥协罢?
王敬再无犹豫,看向王臣叹口气道:“自从到苏州府以来,你屡有过错,累犯至今,义父实在护不住你。”
王臣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义父竟然真放弃自己!在外人听来,王敬所说“屡有过错”指是罪行累累,但在王臣听来,“屡有过错”却指是自己屡屡得罪方应物。
王臣连忙出口叫道:“干爹不可着方应物道儿!这方应物心如豺狼,绝对不可能真心与干爹你讲和!
大概只是不得不如此,全因他没有把握对付干爹,但干爹可曾读过中山狼之故事乎?日后这方应物便是中山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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