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吴道子人物这种极品古玩字画又肯定会被天子喜爱欣赏,王公公也会很识货地加个几两。如果主人家不肯卖,想来那些不能认领盐引商户是个很好借鉴。
当即又有十几家遭灾,件祖传宝物只换回几两银子欲哭无泪者有之;献出宝物,却被指为赝品,遭到拷打勒逼者有之;被点名字,有太监爪牙闯进家里大肆翻搜者有之……
时间,苏州城里人心惶惶。尤其是比较有名富户和家里藏着宝贝人家,唯恐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来令人艳羡财货顿时变成随时可能招灾祸根!
当然,如果不想交出东西,倾家荡产地拿上千银子出去,说不定也能花钱买平安,破财消灾……低于这个数,王公公就看不上,只要东西不要钱。
这天早晨,方应物无聊地在公馆里湖边做广播操,继续享受人生寂寞如雪滋味。
采办太监王敬动作直不断,不可能因为任何人而停下来。他指使干儿子王臣口气从苏州府招收上百人为爪牙,多是游手好闲市井无赖之徒,在苏州城这样人口密集大都市里,永远不缺这种人。
随后派遣爪牙分头出击,先找那不肯认领盐引商家,上门极尽敲诈勒索之能事。甚至传言有两户人家女眷被无赖劫走凌辱,主人去采办太监那里控告,却被打成重伤扔出来。
听到这些消息,躲在公馆里唐广德不禁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唐家难免也要面临家破人亡困境。
方应物对左右道:“王敬所图当然不止是这两万银子,他故意如此,意在恐吓和立威也。为就是让本地人害怕和畏惧,方便进步敛财。”
王英和方应石皆愤愤不平,反问道:“如此恶行,天理难容,难道就没人能管得他?”
方应物脑子里胡思乱想,干等着朝廷雷霆或者雨露实在无聊,早知道应该在太湖多玩几天消遣时间。而且
方应物只能叹道:“他这样太监是天子家奴,又是奉钦命,若天子不开金口,外人谁能管教他?就算手持戏文里尚方剑,可上斩*臣、下斩土豪,但也没听说过能斩太监啊。”
与此同时,投奔采办太监恶棍们奉命四处打探,遍及苏州城及附近各县。打探内容,自然就是谁人家比较有钱,谁人家有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天子喜欢这些,出宫采办太监必然也不能只敛财,还要竭力搜罗这些玩物。
当然,作为钦命采办太监,王公公不可能明火执仗,直接把别人家珍宝古玩抢来,若干门面功夫还是要讲。于是也发公告示众:“钦差采办太监王,为公务事,照得本监奉旨采买书画玩器,上供御览。凡缙绅士民等,如有存蓄,须得送官,以凭平价回易。如本监指名求购,仍有故意隐匿者,以抗违诏旨问罪,首发者官给赏银五两。”
是,王敬公公很仁慈地采取“赎买”办法,用银子去收购珍玩,但般也就开价十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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