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乎生杀予夺大宗师面前,谁敢扛下责任?这顾文山即便真是领头
方应物反问道:“哦?你不是主犯,那谁是主犯?”
黑脸士子哑口无言,难道他能当场指认别人出来?那和出卖有什两样?
方应物手指头随便划拉下,又指向个瘦长士子,“方才还看得真切,此人拉扯轿夫动作最为剧烈,恐怕也是为首主犯!”
这瘦长士子立刻慌张起来,“钦差大人明察!晚生为同窗从众到此,并未煽动他人,怎能算作主犯?”
方应物淡淡责问道:“来这些人,总有居中串联带头人罢?那你说主犯是谁?”
人,这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当出头鸟,只能暗暗想道,大宗师是在辖区里巡行按临,听说才到北边常州府,那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苏州府?而且大宗师是从钦差公馆里出来,他与钦差又是什关系?
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呐……方钦差缓缓地从公馆里踱步出来,看着呆若木鸡众士子,颇为唏嘘地感慨道。
当时方应物指点商良臣,纯粹是出于同门义气帮忙,根本不指望对自己有什用处。但却没料到,随后他方应物也到南方,与商良臣相会于江南。
以至于封书信,便能把这位同门大师兄从常州府请到苏州府,还是掩人耳目悄悄来到……
商良臣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神色冷峻,目光不停地扫来扫去,但无声胜有声,足以让干士子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这瘦长士子口中也卡住,就算知道是谁,也不便公然指出来啊!
无论说与不说,方应物仿佛完全不在意,视线又开始乱转,手指头也懒洋洋抬起,突然指向名矮小士子:“本官看得真切,你也是主犯,出来起受罚罢!”
这矮小士子登时张皇失措,后退几步,手臂下意识连连挥舞,“不是,不是!”突然又指着旁边人:“是被顾文山喊来!”
“好!你检举有功,免掉处罚!”方应物立即大喝声,然后转头对商良臣道:“商前辈,你看这样如何?”
商良臣很配合地点点头,同意方应物意见。但那被指出来顾文山却勃然大怒,盯着矮小士子骂道:“高裕请慎言!休要血口喷人!”
令人窒息气氛中,方应物无声无息地飘到商良臣身边,与商大宗师并肩而立。
而且率先打破静默,谈笑晏晏地对商良臣道:“这些读书人不晓事,估计也是有人教唆煽动。所以应当严惩主犯,至于从犯,训诫几句就行。”
众士子听到这句话后,很多人都松口气,大概以为自己是从犯缘故。至于主犯是否被揪出来,要严厉处置到什地步,那暂时不是他们所能关心。
商良臣板着脸,冷哼声,仿佛不置可否。方钦差没有再废话,随便指着个黑脸士子道:“方才看得真切,此人拍击座轿力度最大,像是主犯!”
黑脸士子急忙叫道:“钦差大人何出此言?在下哪里算得为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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