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估计也没什人为此吃饱撑着弹劾方应物,第方应物名声正大,别人总要顾忌几分;第二,方应物受气,做事故意出格情有可原。
第三,殷鉴在前,这段时间凡是与方应物过不去,谁能讨得好?焉知这次不是方应物故意卖破绽?这就是最现实威慑。
贡院里有半杂役是宛平县派去,方应物肯定安置靠谱人选,打听出考题不难,但最大问题是没机会传出来。如果能接触到……
想到这里,项成贤知道下面不该自己说话,只能交由方应物和洪松两人决定。
洪松也懂方应物意思,低头沉思半晌,大概也是做着艰难抉择。决定生命运考试,考前有机会拿道考题,这样诱惑不是般人能抵挡。
到考题,洪兄你需要否?”
项成贤与洪松面面相觑,大笑道:“方贤弟你真喝多!”
方应物没有回应嘲笑,径自说:“贡院里有专门印工,考题都是要提前印出几百份来,现在估计已经开始印,贡院里面些有心杂役说不定已经知道考题。”
项成贤质疑道:“那又如何?你接触不到贡院里人,就算你亲自送东西去贡院也样。”
这是实话,如今贡院堪称是内外戒备森严,隔离严密程度远远超过方应物印象里非典时代。
半晌后,洪松抬起头,对方应物正色道:“方贤弟,你好意为兄心领,但这并非正途,也不是毫无风险。为兄怎可为自家功名,置方贤弟你于险地?
况且这样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险招,方贤弟听为兄句劝,以后不可再有这种主意,否则稍有差错,你这辈子便要毁于旦。
总而言之,功名之事还是让为兄自己去取罢!胜负成败皆有天意,方贤弟且宽心,不必为耿耿于怀。”
方应物也觉得自己喝多,有点胡言乱语,听到洪松劝告,感慨道:“洪兄真乃益友也!项兄却远不如你!”
项成贤翻翻白眼,朝着方应物中指以对。
就说送生活物资和蔬菜米粮过去,只许送到贡院侧门之外,然后运送东西差役在墙外官军监视下立刻离开。
而后贡院侧门才许打开,里面杂役出来搬东西进去,内外两边人是严禁接触。就是墙外巡逻监视官军也不许与出来搬东西杂役靠近,更别说交谈。
方应物摇头晃脑,肆无忌惮地叫嚣道:“明天亲自过去,但偏偏就不离开,偏偏就站在那里看着贡院杂役把东西搬进去,就是说几句话又怎样?看谁敢再怀疑,谁敢再弹劾!”
项成贤愕然之后苦笑几下,不说话。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方应物目前这个状况下,高调故意违反纪律,与贡院杂役接触,估计还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大概只会被看做少年人年轻气盛、故意借着机会撒气。毕竟朝廷不能为方家父子还以清白,甚至还出现为向谣言妥协,让方家父子避嫌风向,最后还得靠东厂,难怪方应物心里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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