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女子说这话时,倒是挪动脚步离开岸边,方应物便松口气,她可别真想不开在自己面前跳水。
口头上吃亏就吃亏罢,常言道吃亏是福,宫里女人惹不起,若是冷宫里怨妇更惹不起。很有境界方应物便抱拳道:“那是在下唐突,就此告辞!”
那女子却又问道:“你是什人?为何会在这里附庸风雅?”
只要她不z.sha就行,方应物没兴趣与个深宫怨妇闲聊谈心,所以转身就走。
不过方应物才走两步,却又听到那女子在身后道:“看你这模样有几分得势,莫非是宫里新近起来太监?”
下。不过这女子长相称得上冰肌玉骨气质高华,唯美中不足就是隐隐有憔悴之色,但也增添几分“病西施”风采。
看完相貌,方应物又将眼光盯住这女子腿部。她就站在岸涯最边缘,裙裾被风吹过后甚至有小半幅悬空在水面上,实在是太危险,稍微晃晃就可能会跌落到水里!
如此方应物心里颤颤地答道:“无论如何,姐姐所立之处实在危悬,不如后撤几步安稳。”
“之死活,与你何干?”那女子毫不领情地说。
这口风委实有不小怨气……方应物刚才还以为她是偷偷溜出来玩耍宫女,但见面后便能分辨出,此女气质绝对不像是宫女。现在再看来,难道是心怀哀怨、满腹牢骚冷宫妃嫔?
方应物愤怒重新转回身子,指着自己短髯道:“太监有这个?”
那女子轻蔑地说:“听说有些不成器读书人,二三十岁事无成,便妄图走终南捷径,狠心阉身子进宫。这样状况也可能会留着须髯,就如你这般……”
方应物无可奈何相告道:“本官乃宛平县知县,今日奉诏率领民役入西安门清扫积雪,绝非宫中太监。”
那女子先微微愣愣,随后答话道:“你岁数也不过双十而已,如此年纪就能被任用为极为要害京县知县?看这大明朝,真是日不如日。”
方应物口老血险些喷出三尺,产生种冲动,刚才还不如主动推这女子跳水算!反正她也不在乎自
可是也有很大疑点,妃嫔即便是被打入冷宫那也该住在皇宫里。西苑此地虽在皇城里,但却在宫城之外,宫禁规矩森严,妃嫔怎可能随随便便出宫?
其次,无论是多冷门妃嫔,身边肯定有不止个太监、宫女侍候,此女若是妃嫔,怎可能独自出现在此地?
方应物边想着,边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无论死活与别人有没有干系,姐姐你总该爱惜自己,再想想家人亲眷,总不该拿自己死活不当成事。”
那女子冷笑声,刻薄讽刺道:“你这小哥儿,岁数不大确装什老熟?你能懂得什?用得着你来劝?”
这话听在耳朵里,实在叫堂堂方青天方大知县不顺耳,这年来习惯被人当成大老爷,哪里听过这种话?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女人也太愤世嫉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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