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昌又问道：“你为何要设局构陷方应物？”
当然因为方应物是汪直
智囊和主事人……尚铭心理如此想着，但却没说出来。
旦牵扯到汪直，事情就复杂化
，谁知道天子心思又要怎
变？尚铭斟酌再三，便照搬外界主流观点，答道：“因为翰林院编修方清之上疏弹劾奴婢，奴婢便衔恨在心，有意报复。”
方清之曾受方应物指示，弹劾尚铭与佞幸方士李孜省结党为祸，所以尚铭有此回答。覃昌继续问道：“那你是否真交通李孜省？”
也许在不明真相人眼里，个权势赫赫东厂提督去交结名弄臣方士实在不可思议，双方地位貌似差得太远，但知道内情人对此并不奇怪。
厂汪太监泄漏出去，惹得天子对汪太监极为不满——不知有过此事？”
这也是个宫廷斗争经典招数，所谓“泄漏禁中语”很容易挑起天子火气，是栽赃打击政敌绝好战术。
对此事尚铭不想承认，但也懒得否认，心里盘算着方应物为什忽然说起这些，莫非方应物依葫芦画瓢也学次？
但不是他尚铭小瞧方应物，姓方有这个本事？方应物区区介菜鸟外臣，能知道什宫中秘闻并散布出去？就算方应物把宫中秘闻散布出去，并栽赃是他尚铭做，那无凭无据鬼才相信，更别说英明神武天子！
见两人都到齐，值门太监迅速向宫里通传。又不知等多久，天子左右亲信、司礼监秉笔太监覃昌出现，并对着先到尚铭和方应物点头示意，今天就是由他来代替天子向两只斗鸡问话。
大臣也好，太监也好，都是天子手下，而李孜省此人虽然被舆论嘲讽为装神弄鬼之人，但他却像是天子铁哥们，是为数不多能与天子谈得来人，与天子真有些友情因素存在。
年初时候，天子曾不惜与全体朝臣作对，也硬要提拔李孜省当右通政，大概就是出于哥们义气。有这样因素存在，所以尚铭这个东厂提督对李孜省也要客气几分。
尚铭也继续依照“诚实”原则答道：“此乃不实之言，实属别有用心之徒造谣污蔑！”
覃昌转向方应物
覃昌咳嗽声，方应物和尚铭齐齐跪倒并聆听圣训。覃昌先问道：“尚铭！陛下要问你，为何东厂番子柴东平白无故要构陷方应物？这是你指使？”
尚铭很清楚，今天这番对答极为重要，每个问题都要仔细斟酌。对这第个问题，按照下意识习惯当然是矢口否认与他有关。
但尚公公又想，眼下不是公开审案，仅仅是私底下问答而已。自己还要抵赖不认，未免有着把天子当傻逼嫌疑，明眼人看就知道柴东行为是自己指使，在此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只显得自己故意欺君似。
而且在天子眼里，东厂构陷不构陷大臣只怕也不是什大罪，所以自己还是坦诚点比较好，起码能让天子感到自己诚实。
是以尚铭叩首答道：“确为奴婢所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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