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方应物滔滔不绝,方清之又产生那种父子错位诡异感觉,这儿子为什比爹还“成熟”?烦躁地挥手道:“反正为父是不好与徐学士张口!”
哟,父亲大人傲娇……方应物立刻放低身段,陪笑道:“没关系,父亲有事,儿子服其劳
方应物搅风搅雨最根本目还是为保住汪芷,如果自废武功,那就削弱对汪芷支撑,当然需要得到更大好处才能去做。
方清之不满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徐学士说道义话,你这却是锱铢计较利害话,叫为父怎好张口去回答?”
方应物很直白地说:“徐学士口中都是道义,但他心中肯定也是利害!大家敞开谈,何必遮遮掩掩?”
方清之皱眉道:“这样说话不行,绝非正道,有损为父与徐学士情分!”
方应物冷笑几声:“情分这个东西,别处或许有,但父亲大人您与徐学士是不可能有真正情分可言!他重点提挈得意后辈是谢迁,六年之间让谢迁从修撰升到左庶子!
请你克制下。”
听到“大局”这两个字,方应物突然警醒过来,无论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这两个字都是很意味深长啊。
又想想,方应物反问道:“是谁大局?是徐学士大局?还是方家大局?”
方清之避而不答:“你有话直说!”
方应物笑,“那很好办,请父亲去答复徐学士,儿有两个条件,只要他承诺办到,那也可以答应他!
而谢迁与父亲您年岁相当、起点差不多、入仕时间只差三年,还都是浙江人,将来朝廷不可能让两个年纪差不多浙江人起入内阁!
父亲如果有远大抱负,还以入阁为志向话,那和谢迁之间是没有缓和余地,除非你们中间有人退出竞争。也就是说,您和谢迁恩师靠山徐学士是不可能有真正交情!”
方清之哑口无言,他虽然正直但并不傻,知道儿子说破都是实情。
方应物继续冷冷地说:“们没有道义定要答应徐学士,情分也谈不上,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这种习惯,在庙堂上更是要不得!
父亲身处朝堂,总要学会拒绝别人不合理要求,尤其是打着为大义和顾全大局名号要求。”
第,请他举荐父亲升为六品翰林院侍读或者侍讲,立刻!第二,他三年内不得举荐谢迁升官!”
方清之瞠目结舌,儿子这两个条件在他耳朵里实在匪夷所思。自己现在正编《文华大训》,编完之后论功行赏注定要升级,那现在被举荐升,编完书后再升级,这速度也太火箭。
另个条件更是,压制著名火箭干部谢迁三年不动,这实在是霸道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故而方清之忍不住喝道:“你这话极为荒谬!徐学士怎可能答应?”
方应物答道:“对儿来说,他必须付出这个代价!不然都是吃亏到无以复加!当然他可以不答应,那也无所谓,儿子本来就没指望他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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