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后悔是方才下令打开县衙大门,放百姓进来围观审案!本来他目要通过公开来限制方应物狗急跳墙,并扩大效果声势,现在全他娘作茧自缚!眼下堂里堂外议论纷纷,肯定不是非议方应物!
赵御史半晌无语,而柴东也真是急,事情要砸在自己手里,尚厂公会饶过自己?*员还有体面,办砸事情无非就是丢官降职,他这种番子可没有体面,只怕皮肉之苦都是轻!
越想越心惊,柴东慌里慌张环顾四周,实在忍不住,便色厉内荏对着议论纷纷百姓怒吼道:“东厂又怎?东厂人就不能告状?东厂人就不能帮亲戚打官司?”
围观人群里有人叫道:“方才那原告妇人含糊说过,是被人逼着来告状!难道你们东厂连帮忙也是逼人就范!”这句话传开,于是引起阵哄笑。
猪队友在此,事到如今这案子还怎审?若强行审理,只怕要连自己也搭进去!堂堂个清流御史和东厂番子勾结起来,传出去后……
张贵感激地望娄天化眼,不过又瞥见方县尊耳朵稍微动动,对准自己这边,便顾不得道谢,连忙开口叙说起自己“丰功伟绩”。
他知道眼下时间紧,所以很是言简意赅:“小托人去大兴县查那何氏妇人根底,回来后便觉得可疑,又在县衙门口看到这柴东与何氏妇人有关系,便斗胆在无人之处将柴东捉到班房去,想着从他这里为大老爷摆平事情。
不过却从柴东身上搜出东厂腰牌,倒是将小吓跳。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有人叫门,自称是巡城御史派来,便临机动,将柴东打昏抬过来。”
娄天化赞道:“打得妙,昏得妙。”
同样是东厂番子身份,个清醒着过来柴东,与个昏头昏脑在大堂上才醒过来柴东相比,表现显然要不样。就刚才那几嗓子,大堂中气氛已经有点控制不住。
想到此处,赵御史站起来,打算就此抽身走人,即便被嘲笑也顾不得。方应物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拦住赵文焕去处,“案子尚未审完,事情尚未明白,赵大人想要往哪里去?敢问都察院里御史就是如此做公事?”
赵文焕虚张声势道:“方知县让开!你也能管教御史行事
张总班头又偷偷瞥眼方应物,故作赧然道:“即便不打昏,他过来后也遮掩不住身份,总是讨不好。”
方应物忽然转过头来,对娄天化与张贵嘀咕几句,然后两人各自震骇不已,面露狠绝之色扭头而去。
巡城御史赵文焕坐在公案后,脸色已经铁青很久,不复之前意气风发模样。
他第后悔是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原本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所有条件都已经准备好,他只要遵照指示步步执行即可,其中并没有什难度。
不知道什缘故,今天意外频频,固然自己竭尽全力挽回局面,但自己又不是神仙,此时也有点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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