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东愤怒地要发狂,连坐都没坐起来,就这躺在地板上指着张贵大骂道:“好狗贼!真当东厂是吃素,待先收拾你家知县,便要将你千刀万剐、全家发卖为奴!”
此话出口,整个县衙大堂瞬间鸦雀无声,片寂静……包括堂下围观百姓。
柴东挣扎着坐起来,环视四周,又看到坐在公案后面、脸铁青赵御史……这才发现,他再次醒来后又换地方,并不是刚才那个偏僻院落。
寂静之后,大堂内外顿时像是炸锅,更加疯狂议论起来,这件事里竟然有东厂人插手!竟然是东厂人叫何氏妇人来告状!东厂人竟然还公然叫嚣收拾方知县!
张贵慢慢挪到方应物身边,点头哈腰地讨饶说:“小自作主张有眼无珠,又给大老爷招来麻烦。”
千刀莫名其妙乱插入进来,方应物感到有嘴也说不清。师爷做坏事不知情,心腹衙役去抓人也不知情,那这位知县大老爷难道只是个傀儡?只怕谁也不会相信,黑锅效果要大打折扣。
方应物与娄天化对视眼,为今之计也只有随机应变。
不多时,有七八个人进入大堂,半是赵御史派出去找人差役,另半是张贵等人。而在张贵等人手里还抬着个昏死过去人,等进来后,便将这昏迷之人放在大堂中间地板上。
御史队伍这边差役禀报道:“回老爷!小们打听着寻到班房那里,彼辈先是闭门不纳,但小们说明白缘故,这位张差役便抬着证人出来,随同小们到此。”
啪!赵御史松口气,狠狠拍下惊堂木,重新摆开审案架势,对何氏妇人喝道:“你上前去看仔细!这是不是你说夫家叔父柴东?”
方应物忍住爆粗口冲动,沉声批评道:“抓个人也能被发现,身为总班头做事如此不谨慎,如何能叫本官放心!”
“是,是,大老爷教训得是。”张贵听到总班头几个字便心花怒放,然后睁大着眼,等县尊问他前因后果,也好显摆番。但却见县尊就是不问,只昂头向前看去。
只有旁边娄天化
何氏妇人扭头看眼,点点头道:“民妇看得清楚,确实是柴叔父!”
赵御史瞥方应物眼,今天险些就出漏子,现在可算按计划步入正轨,便正气凛然地说:“不要以为打昏证人,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在本官面前,休想屈打成招!左右何在,拿水泼醒他,本官要问话!”
公堂上备有木桶,张贵对赵御史点头哈腰,很殷勤去后面井里提水过来,泼在柴东脸面上。
却说柴东悠悠醒来,他慢慢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却又是那张狗衙役嘴脸,可恶至极嘴脸!他再次陷入短暂回忆,刚才好像有人在院首叫门,然后……又被棒子打昏。
作为东厂档头,他在外面都是威风赫赫横着走,哪个敢惹他?却不料今日而再,再而三在这卑贱狗衙役手里吃亏,这多年来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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