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张班头扫眼知县大老爷,举起水火棍虚张声势地喊道:“啊呀呀!县衙大门才修半,这永平伯又欺负
此时宛平县衙看起来十分不正常,大堂外面站着大片不明所以原告被告,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也没人管。
大堂里当值衙役列作两排相对而立,个个拄着水火棍打瞌睡,公案旁边书吏则是有搭没搭乱翻着小案上状词案卷。
至于知县大老爷还能神采奕奕,只是直扯着脖子向外看,也不知道望穿秋水等着什。
忽然有前面门禁连滚带爬上公堂门外月台,口中胡乱嚷嚷着:“来,来!”
公堂里宁静气氛瞬间被打破,自视为知县心腹张贵张班头见着门禁实在不像个样子,主动站在门边呵斥道:“王老三!把话说清楚些!什来来?”
天色蒙蒙亮,几声梆子响起,宛平县县衙仿佛从沉睡中惊醒过来。片有序骚动过后,大小胥吏上堂参见知县,然后各自做各自公事去。
今天是审案日,对父母官们而言堪称是最忙最累日子,即便有刑房和师爷帮忙把关筛选,但仍然有很多案件需要知县耗费心神当堂过问。
同时这也是最考验知县临机能力、专业素质时候,当然也是最好塑造公众形象、传播口碑时机之。
般百姓接触不到高高在上知县大老爷,也看不到知县大老爷日常所作所为,只能通过半公开公堂审案来窥其全豹。所以,几乎所有青天传说都是从公堂断案这个窗口开始。
今日宛平县方知县接受胥吏参拜之后,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没有长篇大论讲话训诫,只是挥挥手便让大家散。
那门禁叫道:“永平伯来!浑身朝服冠带。就在大门外面!”
永平伯?公堂里大小胥吏齐齐惊,堂外百姓也停住窃窃私语,起注视公堂这边。
忽又见到钱县丞窜进来,慌慌张张地叫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还请方县尊赶紧去前面阻阻,不然新修到半大门就白白浪费!”
方应物似笑非笑反问道:“钱大人为何不去?”
钱县丞答道:“县衙以方大人最尊,本官职小位卑,何德何能可以代表县衙与永平伯周旋?”
然后方知县就坐在公堂上面发呆,旁边刑房书吏抱着案卷提醒道:“大老爷?大老爷?案卷在此,原告被告大抵也都在堂下候着,可否开始断案?”
“哦,哦!”方知县回过神来,伸脖子望望堂外,果然看见院中跪地百姓,都是今日这些案子原告被告,得传唤便在今日来县衙候审。
“叫百姓们都起身!”方知县再次很仁慈发话,又道:“不过暂时不审案,还要等等。”
刑房书吏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县尊大老爷宁可坐在公堂上浪费时间发呆,也不肯开始审理案件。
天色逐渐从蒙蒙亮变成旭日东升,又从旭日东升逐渐向西移动,眼看辰时就要结束,半个上午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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