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借那前朝贤人文文山正气歌送与你,‘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方应物直勾勾地看着父亲,等他老人家摇头晃脑背诵完遍正气歌,仍然没有听到自己所要听。
又等等。还没有听到自己想要,方应物仿佛是妖怪现原形般,就差抱着大腿似地叫道:“爹!没用先别说,儿子正要请您老人家伸出援手哇!”
方清之斜视之,良久,轻轻地叹口气,眼角些许泪光闪而过。弹指挥间好多年,自家这儿子终于有个当儿子样子,真不容易!
那种“无论有没有你这个爹,样能混得开”态度真是超级令人不爽,相比之下,还是近乎抱着大腿苦苦哀求儿子似乎比较可爱。
这日宛平县衙从大门到前庭几乎沦为战场,经过永平伯调派来军士番打砸,大门被拆成碎片,八字墙也塌个口子。虽然没有波及到更深处大堂、六房等要害地区,但县衙里人心浮动,运转几近于瘫痪。
在这种急需镇定人心时刻,县衙首脑方知县却从县衙里消失,只带着方应石做保镖,微服私行悄悄溜回家去。
此时是傍晚时候,方清之已经从衙门里回家,听到儿子也进门,父子两人便在书房相见。
方应物恭恭敬敬行个礼,万分热情地问候道:“父亲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儿子王命在身佐治方,不能晨昏定省早晚孝顺,心中委实难安!时时恨不能辞官归里,侍候尊亲!”
看着自家儿子付神情不亚于怀橘遗亲、卧冰求鲤大孝子模样,方清之浑身不舒服,很是不适应。
压下难以言表暗爽,方清之貌似浑不在意对儿子说:“你身后不是有三座大山?为父大概只能屈居末位,怎不去找那更管用第和第二去?”
什?方应物愣愣,父亲大人怎知道“三座大山”这个说法?当初也只是和项成贤闲聊时时戏言而已啊!而且听父亲这态度,仿佛对于排第三很不满!
有求于父方应物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外人传言不足为道也,父亲是从哪里听说?”
在方清之心里,能感到儿子对自己其实不错,只是这儿子并不善于表现出来,或者说他不善于用世俗方式来展现。
像方才这样赤裸裸、热情洋溢表达,别人说出来顺理成章,读书人无论是否真孝顺,都是这说话。但从自家儿子口中说出来,怎听怎别扭。
连续调整几下坐姿,方清之感到略舒适,这才淡淡地开口道:“你有这个心就好,既然身负重任,断然不可因私废公,何况为父还没老到需要有人照料地步。”
寒暄话说完,方应物试探道:“父亲大概也听说,儿在县衙接状告永平伯状子,近日正尽力办案,与那永平伯也起冲突。”
方清之赞赏道:“吾辈读书人,就是要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你做得不错,正该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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