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也很露骨劝慰道:“三年时间也不长,弹指挥间也就过去。天子渐有昏庸之像,老泰山正好还可避开乱局,明哲保身不见得是坏事。”
若有道德之士在此听到翁婿两人对答,必然要瞠目结舌,然后怒斥两人不忠不孝无君无父与禽兽无异!
方应物又问道:“小婿尚有事纠结不定,要请教老泰山。”随后便将尚铭与韦瑛之事略说二。
刘棉花想想,皱眉道:“此事着眼点还是在汪太监身上,老夫知道,你肯定与汪太监在暗地里有交情。其实这不算什,本朝大臣与内宦交结,互为掎角援引事情并不稀罕,就连做到大学士也免不俗。
要问你该怎办,第要看你与汪太监交情深不深,第二要看汪太监前途如何……其实交情深不深都是扯淡,关键还是看前途。从这个角度想,事情就简单多。
初到此地,还多有请教之处。”
焦主簿趁机笑道:“钱大人其实是有事相求,方县尊不得不防啊。”
话说到这里时,忽见王英匆匆走进来禀报道:“老爷!刘府那边有人来传话,明日就要出发离京,今夜请老爷过府相聚!”
这事情都凑到起,大概是老泰山上疏丁忧,已经被批下来……方应物只能万分遗憾地说:“真是不巧,今晚看来是无法与你们畅谈,改天如何?”
钱县丞有点不死心,又开口道:“若是方便,不妨将这刘府老爷同相邀,共同聚会,如此两不耽误。”
彼辈太监与吾辈文臣不同,吾辈文臣是大道三千,各有各活法,顺从天子有顺从天子活法,违逆天子有违逆天子活法。
但太监活法只有种,就是依靠君恩,有君恩就是生,没君恩就是死。老夫隐隐感到汪太监身上君恩似乎有所淡薄,内外交困,虽然活命不成问题,但前程渺茫。”
方应物忍不住质疑道:“未见得罢?前程这东西,谁能说得准?”
刘棉花瞥眼方应物,“换个说法,只有能进司礼监太监才是对们真正有用处太监,才是值得作为长远考虑盟友。君恩不君恩先不提,你觉得汪太监有可
呵呵呵呵……方知县笑而不语。娄天化出面答道:“实不相瞒,这刘府乃是当朝文渊阁大学士刘府,这刘府老爷便是方县尊老泰山,故而……”
钱县丞尴尬而自嘲笑几声,他恍然记起,依稀听说过方知县确实被大学士招为女婿……如此只得掩面而去,想邀请相国去吃吃喝喝谈天说地,他还没这大脸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方应物今晚计划行程变再变,到此总算能确认下来,除非有比刘棉花更大来头。
方应物没有摆县太爷排场,低调轻车简从来到刘府,直入书房见到刘棉花,行过礼后便问道:“老泰山回乡守制之事确定无疑?明日就要走?”
刘棉花恋恋不舍地抚摸着桌案,叹道:“天子御批,自然是确定无疑。你说这人子尽孝,就定要守制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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