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突然听到外面几声呼喊,又片刻之后,哗啦啦地从夹道里涌出二十号人,干彪形大汉中间却有个略显瘦小身影。
此人头顶遮阳黑纱帽,身穿蟒纹红色曳撒,再细看,分明是齿白唇红、面貌俊美少年。
这少年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杜三娘子看几眼,轻轻地叹道:“哟!方公子进天牢还有红袖添香,搂搂抱抱互诉衷情,不愧是等江南风流才子。”
靠,汪芷早不来晚不来,怎偏偏出现在这节骨眼上?方应物愕然,奋力与杜三娘子分开,下意识叫道:“们是清白!”
汪芷撇撇嘴,对手下挥挥手道:“你们是否清白与何干?带走!”
人登门,自称锦衣卫官校并亮出腰牌。道是方公子入天牢,问奴家想不想去探望,奴家心慌意乱,便随着来看。”
方应物苦笑道:“你好糊涂!在下身陷囹圄,没什好探望,这里乃是不祥之地,虎狼环伺,你个女人家真不该来,也不怕被人骗去!”
杜三娘子上前几步,恳切地说:“先前几番承应欢愉,自从会元宴上别之后,月余不见方公子,多有念想,乍闻公子进天牢,于情于理怎能不来探望?纵然是被骗,总好过心忧郎君。”
方应物叹口气,个美人如此主动,是男人也会被触动几分,只可惜……这徐百户做事也真够不拘常理,竟然让杜三娘子当面来打动他,但是心中自有道义,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杜三娘子又问道:“奴家不明内情,不知方公子还能平安出去?”方应物很客气地答道:“今上乃圣明天子,当不会因言废人,应该能罢。”
杜三娘子又是款款拜,仰头道:“昔日公子春风得意时,呼朋唤友、广有宾客,眼中自然没有奴家这个贱籍女子,奴家默默远观便是。
如今公子为道义落难于此,身边无人照理,奴家虽身在贱籍,但也知道公理二字。既然已经进来,愿在左右服侍公子,直到出狱为止。”
先不谈这是真心还是假意,就说在古代当名士,福利竟然这有这好?方应物呆呆,叹息着十动然拒道:“三娘子如此垂青,在下多谢美意,只是此乃诏狱,不是说笑地方,还是快快离去罢!”
“公子!”杜三娘子因为被拒绝,难过地落几滴珠泪,忘情地轻呼声,扑到方应物怀中。
方应物本来下意识地想推开,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未免太伤人心,便没动作,任由她扑过来。同时想道,这里毕竟不是什好地方,女儿家呆在这里也多有不便,甚至还很有可能受辱于狱卒之辈,等会儿就让她速速走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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