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八成是有人闹乌龙!看到自己和干同年会面,没有具体核实,便脑补自己肯定也上疏谏君!以自己名声,只怕没人觉得自己会看着天子失德而
靠!徐达闻言愣住片刻,以这帮清流文人尿性,方应物怎能不上疏进谏?他不想要脸?探子曾禀报,据远远观察,当时方应物与干同年互相呼应,怎会没上疏?
话有点不好继续问,徐百户尴尬地拍案道:“且先带下去囚禁!待本官查明后再问!”顿时牛头马面二人上前扣住方应物,拉着他向厅外行去。
走几步,稍稍远离偏厅,牛头对方应物点头道:“方先生许久不见!上次在榆林时,承蒙相让斩首之功,平白叫在下升级,还直没有谢过。”
方应物疑惑道:“你是牛头还是马面?”
牛头马面:“……”
能好到哪里去?
自从进京时在客店见过次这徐百户后,原以为没什机会打交道,怎今天还是撞上?
徐达自然没资格在锦衣卫衙署坐正堂,方应物被带到处偏厅里,此处已经有几人把守。
方应物低头思忖时,忽然听到有人惊叫道:“是方相公?”他抬头看去,却见前方有两个官校伸手指着他,很是面熟。
又想,方应物也记起来,这二人不是当初押解他去榆林那两个锦衣卫官校?个是牛头个是马面,相处得还算不错。
方应物嘿嘿笑道:“说笑说笑,不过在下真想问问,这徐百户不是直在外面做事?怎会坐衙?”
牛头撇撇嘴,“万指挥不是锦衣卫世代老人,要安插亲信,故而将徐百户调进镇抚司内当理刑百户。”
锦衣卫镇抚司衙署占地极广,很大部分就是天牢。方应物这类“士大夫”待遇自然与那些因为偷鸡摸狗被逮捕进来平民不同,被关押地方有狭小逼仄院落和几乎只能放张床小屋——好歹也是单间待遇。
牛头马面把方应物送进去后,叹口气道:“兄弟皆知方先生乃是要青史留名大人物,但职责所在无法放纵。若方先生有什兄弟能办到需求,只管吩咐。”
方应物谢过,此后便分别。方应物独处时,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在偏厅时场面,听那徐达意思,好像以为自己也上疏似,这问题出在哪里?
方应物刚想去叙话时,有百户官从后面转出来,坐在公案那里,拍案大喝道:“下面可是方应物?”
方应物定睛看,依稀认得确实是徐达,便答道:“正是在下!”
徐百户冷笑几声,继续问道:“方应物!你不过江南小儿,适逢天恩才有今日皇榜提名!你不思君恩,又为何要妖言惑众、上疏诽谤圣上!”
方应物十分糊涂,反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在下何曾妖言惑众、诽谤圣上?”徐百户便质问道:“昨日煽动同年,带头上疏是不是你?”
方应物“哈哈”声,大笑道:“徐百户明察!在下根本没有上疏,更谈不上诽谤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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