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几句,谢迁正想领着众人去柯亭那里坐坐,但远远地望见方清之站在那边,于是乎谢大人停住脚步。
之所以停住脚步,也许是谢大人面对方清之天然有点心虚,也许是故意为之,但谁也说不清楚,也没人能说得清楚。
众人与谢迁就直这样立在院门处干巴巴地聊着……方清之与李东阳单独被晾在柯亭,孤零零地面面相觑,看起来很尴尬。
边是众星捧月,边是孤立两人,翰林里九成九都是聪明人,当即就有人感到不对头,不过没人说破。有些事情是心知肚明但不能说出来,只能面上若无其事。
方清之根本无所谓,但李东阳长叹口气,有点懊悔今日不该时感怀身世闹书生气,结果成这尴尬场面。都忍十几年,还差这天?
迁其实是差不多,但却是名副其实“老”前辈。
此时李东阳心里五味杂陈,见到后辈人物谢迁排场,怎能不让他感由心生唏嘘不已?
他从今上登基那年就进翰林院,至今已经过去十七年,但还只是个六品侍讲,关键是仍然拘于翰林院小天地内,没有出现明显上升渠道——词林官中,从来不看品级,关键是看有没有上升渠道,大学士名义上也才正五品而已……
再看看谢迁,比他李东阳入翰林晚十年,虽然说谢迁状元起点高,但这升迁之快速实在是他李东阳望尘莫及,人生际遇差距实在太大。
话说远,眼下让李东阳纠结是,如今环绕周围众人哗啦啦都去迎接谢迁,他李东阳去不去?
却说方清之又斟酌片刻,正要开口把方应物婚事告知李东阳时,又有人冲过来,对着院子大喊道:“方编修!李侍讲!两位大人在否?”
被惊扰到众人齐齐注目。这大喊大叫人原来是在翰林院负责杂务孔目,姓张。
方清之走下亭子台阶,对李孔目道:“与李兄在此,阁下有何贵干?”
张孔目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来,对方清之道:“从宫中有诏书到!两位大人快快去接旨!”
翰林院与内廷联系密切,有诏书过来实在
若去,有点别扭,他李东阳是比谢迁早入翰林十年老前辈,去迎接后辈人物实在放不下架子,怎看也有点卑躬屈膝样子;不去,又显得不合时宜。
正当这时,李东阳眼角余光瞥,身边竟然还有别人。仔细看去,原来是方清之,而且他脸对自己有话要说模样。
李东阳便松口气,不是自己不合时宜,是有别人要拉着自己说话,所以不便去院首那里……
李东阳与方清之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眼后,不知怎忽然都明白对方心思,齐齐感到忍俊不禁,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意味深长心照不宣。当然这笑声在外人看来,只能是莫名其妙。
谢迁今天偷得半日闲来到翰林院,也是开年后联络感情来,关系也是要经常走动。他习惯性地来到柯亭这里,站在院门处,便见群人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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