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自己在刘棉花面前随便惯,时间忘他是阁老重臣。要知道,眼前此人可是权势赫赫宰辅大学士,不是普通老人家。
熟归熟,有些话也是不能乱说!虽然是准岳父,但毕竟还不是真岳父,还不是真正近亲。不过这还是刘棉花错!若非他纹丝不动,怎逼得自己兵行险招?
却说刘棉花脸色陡然又是变,无边无际磅礴气势喷涌而出,裹住方应物,让他感到动不能动,痛苦地几乎要窒息(估计是玄幻仙侠小说看多后心理作用)。
只见得刘棉花指着方应物厉声呵斥道:“你这话,堪称百死莫赎!但既然你敢说,老夫就敢答应!”
靠!方应物大惊失色,耳边轰鸣不已,你还真能答应?你竟然真敢答应?他只是为讨价还价,所以使激将计而已,万万没想到刘棉花竟然答应!
议都不在乎,那也不是没法子,方应物又计上心来,另起话头道:“有诗云,周公恐惧流言日,看刘公面对流言镇静自若,修养功夫比周公更强。”
“谬赞,谬赞。”刘棉花笑眯眯把这言不由衷拍马全盘接受。
“既然刘公高义,那小子斗胆又有个两全其美办法。小子不知何德何能让刘公青眼有加,这已经是天大恩遇,自然不敢说不。亲事可以定下,也可以公开,会试之后便可以成亲,如此刘公安心否?”
“可。”
方应物边看着刘棉花脸色,边小心翼翼地说:“但是对外人要这般说辞——当年家父身陷囹圄时,小子求到刘公门下。当时刘公爱才相中,趁机要挟成亲,而方应物救父心切,被迫答应刘公招婿要求。
方应物呆若木鸡时,刘吉收回气势,幽幽叹道:“当淤泥,你们当白莲,互相衬托,这个构想好像还不错。”
方应物叫道:“阁老!相国!相爷!小子已经知错!时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刘棉花似笑非笑,对方应物摆摆手道:“不要试探,老夫在你面前需要说假话?只不过触动很深而已。
老夫已经想明白,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这辈子只怕终生再也无望被列入清流正人这类。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下虽然处境还可以,但谁知道形势变幻之后局面?
人总要两条腿
只不过后来受雷霆雨露去榆林,所以未能成事。如今刘公旧事重提,而方家虽不是诺千金但也是重信义之家,家父虽心有不愿,但万般无奈只得答应……至于以后……”
方应物话说完后,书房里片死寂。
刘棉花脸色发黑,细长眼睑不知不觉瞪大,咬牙切齿道:“混账小儿!老夫如此看重你,你却把老夫当成什?
老夫是黑乎乎淤泥,你们是出淤泥而不染纯洁白莲花?亏你想得出来,也亏你敢说,你真以为老夫是吃素?”
天子怒,血流漂橹,宰辅怒……方应物不由得暗暗懊悔,情急之下说话太冒失,刚才那些话实在有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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