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文武齐备,方应物便摆架东征,出门杀奔东城去也。京城有五个兵马司衙署,东城兵马司位于皇城外偏东北地方,而方家宅院则在皇城西南方向,所以这趟路途几乎绕半个京城。
在家门外巷口雇顶轿子,又足足走个多时辰。方应物与两个手下边打听边找到东城兵马司时,天色都快近午时。
给看门军士足够好处,方应物便被领着穿过道狭窄通道,进入被高墙围住院落,项成贤就被锁在间破屋内——只见人好说,但想领出去就要另费周章。
军士打开屋门,朝里面喊嗓子,项大公子身影便出现在门口,但不许跨出门槛。里面还有几个人,影影绰绰时看不清楚。
项成贤被关夜,神色萎靡不振。但他见到方应物后,抖擞起来高呼声:“方贤弟救!”
所以五城兵马司与刑部之间往来密切,很多时候兵马司要服从刑部指令。请任刑部员外郎洪大人出面与兵马司交涉,那再便利不过。
但这报信项家人却苦着脸叫道:“若按着家公子意思,还是先不要惊动洪大人罢?有点不妥当……”
方应物愣愣,从各方面看,洪大人堪称是解决问题最好门路,不找洪大人找谁?随即他恍然大悟,这洪大人算是长辈之类身份,正因为是长辈,所以有些破事就不想让他知道。
在决定人生命运大考试之前,项大公子呼朋唤友地去花街柳巷进行成人娱乐,然后不知为什还被兵马司捉拿,这种上不台面事儿怎好让长辈知道?更进步说,怎好让家里人知道?
须知家丑不可外扬,那外丑更不可传家,所以项大公子宁可向兄弟相称好友方应物求救,也不愿找长辈洪大人。方应物知道自己不能不去,不能不管,明天必须跑趟。
还是那句话,项老兄指不定是碰上什权贵人物,并且和对方争风吃醋,因而对方要给他苦头吃。不然他在京城没有宿怨,却在妓家被抓走,还能有什原因?
方应物唯所能期望是,项大公子遇到这个“对方”来头不要太大。
及到次日,远远目送父亲去上朝后,方应物也准备出门。他召唤长随王英,然后想想,又把方应石叫出来。
此去救人,不知道凶险不凶险,还是将战斗力大于五方应石带在身边比较安心。个人能轻松灭掉五个锦衣卫打手,能有几个?再说方应石与东厂提督太监家里有点“香火情”,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又想想,方应物偷偷溜进父亲书房,从匣子里拿几张父亲名片。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有备无患,法宝不嫌多,也算是道护身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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