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刘吉继续说:“第二个缘故就比较诛心。如今贵省大臣中,姚冢宰、商阁老、邹春官先后年老致仕,朝中暂时无有首领人物,老夫看那谢迁有这个雄心。”
话只说到这里,但也不必再多说什,方应物自然听得明白。不过方应物确实没有想到过这里,经刘棉花点拨,登时恍然大悟!
拿自己父亲方清之与谢迁相比较,两人都是浙江人,年纪相仿佛,前后只差科,而且都是混进词臣圈子高名次进士,父亲二甲第四比状元差得也不是太多。
在浙江*员缺乏强力领军人物情况下,纸面上起跑线优势巨大、看似前途无量两人就是天然竞争对手。即使主观上没有想法,但客观上也存在着些竞争,这与人品是否君子无关。
方应物又想起,那年父亲因为谏君下天牢,又经过自己鼓吹造势,可谓是名气大噪、风头时无两,而当时谢迁心里会怎想?
,刘棉花不愧是刘棉花。这下他不去是不行,拒绝人次是婉拒,拒绝两人次就是打脸,他们父子眼下能打刘吉脸?
那就去罢,正好他心中有些疑惑,或许可以从刘棉花那里答疑解惑,方应物想道。
文渊阁大学士刘吉已经回到府中,正在书房,方应物进刘府,便被熟门熟路地引到这里,又有婢女上茶然后退出。
此时书房中再无别人,方应物故意先抱怨道:“老大人当真不地道,正与那谢余姚说话,你却突然插嘴把谢余姚气走,但别人都把账算在身上,背场黑锅。”
刘吉哂笑道:“不要不识好人心,老夫这是为你帮腔。”
按照之前类似事件般规律,父亲下场大概就是贬到外地去,这恐怕也正是谢迁内心深处期望。大明官场内重外轻,旦父亲被贬外地,名气再大、声望再高也没用,不在中枢就没资格去竞争什,有谁被贬去当
看就是你想趁机修理谢迁并卖人情而已,方应物心里吐槽几句,但没有说出口,只趁机问道:“谢余姚与家父之间究竟怎回事?晚生愚昧,只觉得不那简单,还是与当年事情有关?”
方应物到这里来,最大目就是想打听明白谢迁与父亲之间事情。他不怕刀枪剑戟,就怕未知,弄不清楚其中因果,总觉得有层阴影在自己头上笼罩。
刘大学士点点头,“当年令尊下天牢,那谢迁明哲保身对同乡不管不顾,对你也是拒而不见,这里面自然有更深缘故。是当时谢迁正是谋求东宫讲官关键时候,若触怒天子,东宫讲官之位必将成为泡影,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方应物若有所思。东宫讲官别看没有实权,但却是每个年轻大臣都梦寐以求职务,乃是通天终南捷径。做东宫讲官,那就成未来天子自己人,只要自己不犯傻,又能熬到新天子登基,入阁做宰辅真是手到擒来。
若真是如此,难怪谢迁宁可冒着被士林指责危险也要当缩头乌龟,倒是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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