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之后,稍稍想起当初像是忘八龟奴上街拉皮条似丑态,谢先生便觉得很羞耻,而制造这不堪回首记忆方应物成为他心中刺也就不奇怪,正好今天报复次。
别人只是莫名其妙,但项成贤却更是目瞪口呆。因为方应物低调,知道方应物与王恕关系人不多,而他却是知道。
这姓谢难道失心疯?个以巡抚衙署为靠山人,狂喷巡抚亲戚外孙,叫嚣着“有他没,有没他”,这是想找死?
屋中没人说话,都在静观事态。其实这种局面下,没人帮腔说话就是对方应物不利。
对众人而言,方是能帮增加自己中举概率谢先生,方是今天首次见面小名士方应物。两者之间,反正不宜为方应物去得罪谢先生,没见与方应物是同乡好友项成贤都不说话?
当什实用?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方朋友信不过在下,那还是请走罢!或者说,还是在下走人?”
这是公然要赶人走,如果个人在聚会中被轰走,那是极大羞辱,更何况这是最要脸面文人圈,这种打脸很少见。
名气越高,跌得越狠,若真被人从聚会中赶走,以方应物如今名气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众人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其实方应物担心有风险疑虑也是人之常情,谁做事之前不想想后果?
但怎就刺激到这谢先生,好像踩猫儿尾巴,叫他针尖对麦芒地对方应物穷追猛打,好像仇人似。
别人又哪里知道,项成贤晓得根本不用自己出面,所以才不说话。
方应物满脸无奈,起身对众人作揖道:“与诸君样都有十年寒窗辛苦,其中艰辛何尝不晓得?所以诸君若有意寻找终南捷径,在下是可以充耳不闻、闭目不见,并不想坏诸君机会。”
随后他语气转,愤怒地高声道:“可是这姓谢欺人太甚,叫在下没法继续装糊涂!不然在下颜面何存,脸面何在,又如何立身于士林!”
谢先生觉得局面对自己有利,大笑道:“你想怎不装糊涂?去衙门告发?钱塘县、余杭县、杭州府、杭严道,看看有哪个衙
原来这谢先生两个月前刚开始做这舞弊掮客,当时经验不足,便学着商家在青云街寻找顾客。可惜不幸遇到有眼如盲不识货方应物,极其丢脸地被斥为骗子。
之后他痛定思痛,便换种方式。先是刻意结交几个知名士子,经过试探便拉几个下水,然后又通过他们介绍熟人招揽买卖。
这样来,既使得目标精准、又降低风险。同时为取信于人,谢先生很是帮人在杭州城衙门里办成几件事,显得手眼通天,时间叫人心悦诚服。
有本事、有手段人物,谁不想结识?能帮你中举人,那就是比亲人还亲,就算这次考试不靠他通关节,但指不定今后什时候就用得上。
这也是在方应物眼里,为何谢先生形象突然从街头小贩变成座上贵客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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