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想通后,痛定思痛。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自己正是因为明明根基
有微微欣喜,这必然是自诩怀才不遇、世道不公,认为换个主考就有机会出头;
有皱起眉头,这必然是事先已经有所把握,坚决不想换主考。他们那些小动作,教谕或许睁眼闭眼视若无睹,但沈巡按怎会吃这套?
方应物就属于皱起眉头这种,忍不住哀叹声,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噩耗连连,连这最坏状况也发生!
以巡按御史威严,而且又不是像教谕那样需要在小小县学生态圈里混,他会在乎学霸不学霸?
不满归不满,但实在没什理由指责和阻止孟教谕。这种做法好似二十世纪学校请各种名誉校长、名誉博士之类,并不是离经叛道行为,在充满科名崇拜当代是无可厚非。
。洪松见项成贤答得如此肯定,不由得疑惑道:“为什?”
项公子并指如戟,指着县学仪门曰:“因为他已经来。”
方应物和洪松齐齐转头回望,果然看到前学霸徐淮昂首阔步穿过仪门,还风骚地对他们这门口三人组招招手。
“当真是人贱不能移……”方应物感慨道。
这徐淮必然是想着钻空子而来,只要自己在岁试中倒霉,他就可以想办法替补自己廪生名额。自己会不会在岁试中倒霉?天知道。
还是那个问题,到底是孟教谕去请求,还是沈巡按主动提出要求?不过答案似乎已经不重要,重要是岁试要坑……
他方应物费尽心思成生员秀才,又几经折腾才有通过岁试可能性,但在强大压力下已经毫无办法?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沈巡按甚至不用刻意做些什,只要公正判卷,就足以把他刷下去。邪不压正,若文章不好,就算想出别招数翻盘也没有任何底气,还是自讨其辱。
方应物不禁从心中涌出深深无力感,还是自己文章水平不足,否则就是无所畏惧,哪里会担惊受怕?老话果然说得不错,投机取巧不是长久之计啊。
即使自己岁试侥幸过关,那聚集全省精英乡试怎侥幸?汇聚全天下精英会试又该怎侥幸?到那时候,有谁会冒着巨大风险帮助自己科场舞弊?他父亲只是个词臣翰林,又不是宰辅大学士!
却说到讲经时辰,孟教谕也进入明伦堂。在讲解经义之前,他对着干生员喝道:“有件重大事情需要告知尔等,关系到岁试,尔等听仔细!”
岁试是目前面临最大事件,诸生立刻屏声静气,听着孟教谕发话。
“本年岁试定于三日后,恰逢朝廷钦差沈巡按在县中,这沈大人乃科场前辈,功名显赫,欲邀请他来做岁试主考,以光大县学教化,彰显朝廷重看!”
让沈巡按来主考县学岁试?这消息出人意料,底下登时议论纷纷,诸生神情各自不。
有面无表情,这必然是无论谁来主考都要打酱油,在县学就是混日子、混免钱粮赋役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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