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谦逊道:“老父台言重,何须如此。”
汪知县很客气地说:“确实应该谢你,不知你用什办法,吸引着巡按御史盯住你,分散沈巡按精力。你这份心意心领!”
方应物无语,他哪有这个牺牲精神?到底是怎回事,他自己到现在还是模模糊糊全靠猜测。
他又回到家中,却见洪松和项成贤都在等着。
洪公子见面就急着说:“方贤弟,你走后,县学中就闹起流言蜚语。说是你在外面闯荡时得罪过大人物,这巡按御史就是要蓄意整治你,所以你要倒霉。”
对汪知县来说更好,但这可遇而不可求。以方应物人品,帮着过滤不良言论可以,但还没有无耻到无中生有、故意捏造谀辞地步。
或者说,方应物并不擅长曲意逢迎、拍马奉承。不是缺乏技术,而是缺乏这个心。
闲话不提,却说当沈巡按到达县学后,并没有对列队生员说什,而是直接进教谕公署。此后点些生员,个个叫进去说话。
方应物没有被点到,但他好友项成贤项公子却被点中。等项公子出来后,神情很是莫名其妙,他皱眉道:“方贤弟!在里面时,那巡按问些话,其余没什可说,但很有几句是关于你。”
旁边另外个人也奇道:“是极,御史确实问几句方同学事情。”又有个新从巡按御史那里出来同学,见状也是如此说。
方应物暗自叹道,这流言还挺准,很难得啊。
项成贤对此却不担心,安慰道:“方贤弟但请宽心,这不算什,巡按御史只是御史,不是提学官,他不能直接管到你。
何况你也不是没有后盾,岂是他能随随便便拿捏?真正要防,反而是身边小人。”
方应物连连苦笑,自己还真被巡按御史盯上?瞧他这架势,难道打算慢慢寻找自己破绽?
县学诸生议论不已,纷纷感叹方同学真是风云人物,总是当仁不让充当主角。这回来个钦差御史,也要话里话外地问及他,风头实在是盛。
挨到沈巡按离开县学后,方应物也迅速离开,前往县衙去见汪知县。做事总要有始有终,既然受人之托,此时便须得向汪知县禀报巡按御史在学校观风事情。
“学校那边,老父台大可放心,并未出现什不该有诽谤非难之词。”方应物道。
汪知县当然不会只等着方应物禀报,他已经从衙役那里知道沈巡按在县学经过,笑容满面地点头道:“有劳贤生,本官在此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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