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方应物愣愣,自己虽然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也不是嘲讽脸罢?这两天是怎,昨日遇到个程先生,今天遇到个教谕,都好像自己欠几百两银子不还模样。
按说自己和这位新教谕素不相识,应该从无过节才是,他如此不爽为哪般?方应物心里想着,口中答着:“学生出外游学,前日回归本县,特来缴还文凭,今后还要仰仗先生。”
“知道,具体手续你去找毛训导就是。”教谕答应声,便低头写字,没有再看方应物。摆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此地不留人样子。
方应物满心疑惑地摸不着头脑,他从教谕公房退出来后,对着院中井口照照,这张脸还是那俊秀,并没有增加什嘲讽特征啊。
随后方应物又去找县学训导。县学教谕之下还有两个训导,其中个毛训导乃是本县人,过去也是认识。
学也好,可以见贤思齐也,比闭门造车好。”
当晚方应物陪着商相公用过晚膳,就歇宿在倦居书院客房。到次日,方应物回花溪去,又路过县城时,他想想,决定去拜访下县学教谕,将回县学读书手续办。
拜见商相公不用带什礼物,但若去见教谕,手里就不能空着。这小县城铺子不多,方应物看来看去,随便拎条肉——这礼物是最实惠。
县城不大,没走几步便到位于县城东南县学。此时已经是午后,不是讲课时间,方应物直接绕过前面彝伦堂,来到后院教谕公房。
这公房面积不大,门户洞开。方应物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几眼,只见得屋内坐着位四十余岁中年先生,看起来很陌生,不是他印象里收过他三分银子教谕。
“这也怪不得孟教谕,原因还是出在你身上。”毛训导见到方应物倒也热情,笑着解释道。
方应物惊讶道:“学生与孟先生素不相识,他恼人却与何干?”
毛训导反问道:“当初你游学之前,于雅集上严词切责县中读书人耽于逸乐,不思进取,荒废学业,是也不是?”
“似乎是有这回事……”方应物回忆道,当时也是为临走之前给大家个深刻记忆,树立自己伟光
当然,这位中年先生看方应物样陌生,他抬眼瞧见门外方应物器宇不凡,主动问道:“阁下是何人?”
方应物拎着肉跨进门槛,深腰作个长揖,口中念道:“县学生员方应物,见过先生!”
方应物?这教谕稍加思索,立刻知道方应物是谁。
若随便个陌生生员,他还不见得能记起来,新老生员林林总总多达三位数,他这新来教谕哪记得清楚。但县中廪膳生员就那二十个,独有方应物失踪不见,据说号称游学去,所以教谕先生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何况方应物父亲前年中解元,是本地最出彩人物。
“你今日前来有何贵干?”教谕问道,态度很是冷淡,问话也很生硬,不像是欢迎优秀学生荣归故里,反而是拒人以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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