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方应物喊几声,没有喊住人,王魁已然不见人影。大概王朝奉觉得今天是个不错机会,若化解兄长和方应物之间芥蒂,也省得他夹在中间难做人。
没多久,就有王家下人过来邀请方应物移步去堂上说话,方应物连连苦笑,无奈地跟随去。
在前堂里,王魁与王德说话,“今日方相公前来,是要谈桩大生意,或许也是们王家破茧成蝶机遇……”
王德见到方应物,果然比往常和颜悦色许多,看来心里多半也是想开。他微笑着点点头,“方相公请坐。”
方应物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王员外、王朝奉,以之见,今日你们还是暂时回淳安县去罢。”
还有王家在这里。如果是他惹出祸端,然后便扔下王家跑路,那也显得太不仁义,谁知道两位布政使老爷在盛怒之下,会不会迁怒于王家。
方应物在清晨偷偷摸摸贴完大字报,拍拍手便去王家拜访,主要目就是通知王家也暂时注意下,最好躲出去避祸。
这种给别人带来风险事情,还是挺难张嘴说出来。这种状况下,方应物更不想去见固执短视王德王大户,只去王家侧院找到王魁。王魁也是王德族亲兄弟,想来让王魁去传开话就行。
但时却不知从何说起,方应物只得先打个哈哈,说几句“今日风和日丽”。
而王魁见到方应物,却面有喜色,“自从前夜兄长赴宴归来,对方相公多有美词,与以往很有不同!”
方应物检举左右两大布政使事情,还没有传到王家,两人齐齐疑惑不已。王魁先问道:“方相公是何意?”
这事迟早要被他们知道,隐瞒毫无必要,方应物如实道:“向按察使司衙署投状子,检举布政使司宁、陆两位大人。他们都知道和你们王家有往来,只怕会迁怒你们,在他们伏法之前,看你们还是出外躲躲比较好。”
王德笑容立刻僵住,心里大骂几句。攀扯到方应物果然没
咦?方应物还很是小小惊惊,王德由于种种心理原因,向来不大待见自己,如今这是铁树开花、顽石开窍?看来前夜对他冲击不小啊,也算是开阔他眼界。
这也是此类人通病,不给他带来切实可见利益,他就看不到你优点,视野就是这大,也只能看这远。
只可惜,王大户梦寐以求这桩大买卖注定要泡汤。出检举陆大人事情,那右布政使陆府不和王家记仇就不错,买卖更是休想。
想到这里,方应物又心虚,正打算快刀斩乱麻地将事情说清楚,警示过王家后就迅速抽身走人。到运河码头上,遇到去苏州船就去苏州,遇到逆钱塘江而上船就回老家去,然后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却听王魁抢先道:“对,今日既然你来,那便请兄长去。如今是个契机,可以谈论前次你说过盐票买卖!”随即王魁转身出会客之室,向宅院后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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